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出现,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是未知数。“不过基米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什么痛苦的。就当做是我和她之间的一个了断好了。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插手。”
“你难得这么激动啊,话都变多了。”
基米不以为然地站起身,“你打算温柔地把那家伙带回来,关在屋子里直到我们的任务结束?这也许是个好主意,哼。”
准备妥当,基米在出门之前同法斯特通了电话。从他那里得知今天火箭依然不会进行组装,理由是“进行最后的技术检测”基米对此一笑置之,露娜的推测基本上八九不离十。现在基米想的是如何不动声色地从上官镜雪那里钓到更大的鱼,于是他告诉法斯特,今天不会到宇航中心去。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法斯特丝毫没掩饰从自己每个螺丝钉里都冒出来的轻松神态,基米也就没再客套什么,利索地挂掉了电话。如果说卡罗尔还算是个热情的人,那么法斯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例行公事,显然他并不喜欢和基米这类人打交道;当然,他对露娜也是敬而远之。鉴于时间尚早,基米和露娜还有时间享受早餐。这让露娜在到达这座城市之后第一次觉得他们没在赶时间。用餐完毕,基米从容地联系到上官镜雪,告知她见面的地点——距离他们公寓最近的空港与旧城区之间的一处居住区。从距离上来说,它离基米的住处更近,猎人总是让天平向着对自己有利的一边倾斜。露娜听着基米和上官镜雪之间简短的对话,只是轻轻靠在椅子上,喝下最后一口红茶。两个人到达会面地点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具体地点是上官镜雪提出的,因为她先于露娜和基米到达那里。刚刚跨进那个没有围墙的小公园的正门,露娜就望见远处坐在路边长椅上的上官镜雪。看到她的时候,露娜的眉毛不禁皱了一下。她对走在一边的基米说,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在基米开口之前,露娜制止了他,说走近之后他自然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猎人虽然一脸不解,但是他仍然听从了自己搭档的话。直到他清楚地留意到自己视野里那个安静地坐着的女生的脸,基米也露出和露娜刚才几乎如出一辙的表情。十几米之外的上官镜雪一动不动地坐着,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疲倦将她单薄的身躯重重裹紧,令她看上去仿佛身负重担。走近一点,基米见到上官镜雪披散着的头发凌乱地扑在她垂下去的肩膀和弯曲的后背上,失去了光泽的发丝现在就像是胡乱分布的蛛网;她身上还有几处不太明显的污迹——血,和其它什么东西。除了午后此起彼伏,有规律的蝉鸣和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周围再没有多余的声响。基米左右检视,看来在他和露娜来之前,这里仅仅只有上官镜雪的光顾。于是他长长叹一口气,加快脚步走上前。意外的是上官镜雪依然沉沉地睡着,低着头,呼吸均匀——同之前判若两人,完全看不到那股盛气凌人的半机械。现在在基米面前的,仅仅的一个疲倦,看起来是受了很大委屈,甚至显得有些落魄的普通女生。“看来你的计划没办法如愿以偿了。”
紧跟上来的露娜对基米说着,她的视线则一直在熟睡的姑娘身上停留。“谁知道呢。”
基米扭过头看着露娜,接着耸起肩膀,“我现在担心的是叫醒她会惹上麻烦。”
露娜没再理会基米。她走上前一步,轻轻拍上官镜雪的肩膀。后者如同触电一般,全身颤抖了一瞬,迅速瞪开眼睛。当她发现自己面前露娜的脸之后,很快又松懈下来。低头深呼吸几次之后,上官镜雪再次扬起头,虽然脸上仍然满是倦意,但是基米却刻意明显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哪怕是逞强也罢,狮子的灵魂又回来了。她的眼神中除了疲倦,没有任何软弱和困惑,只有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的火焰。“你们终于来了啊,真慢……”上官镜雪的声音缓慢而虚弱。“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基米的语气一如往常,他说着,又开始环顾四周,“只有你自己吗?”
“如果你想要,我应该能找来一些人。不过——”上官镜雪说到这里,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我猜那些家伙不会像我这么友好。”
“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恨不得干掉我呢。”
基米摇摇头,“不过这么说起来,他们对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了。”
他转向露娜,“露娜,我想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聊天会更好——跟这位客户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