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乔这边的操作，宋星辉是完全不知情的。

　　虽然他理解程乔的想法并且尊重程乔的处事原则，可是他也清楚在冰冷冷的现实面前自己没有办法真的听从程乔的建议。

　　如果他真的按照程乔所说的继续之前的视频内容，那么最后程乔必将迎接现实的毒打和梦想被时光蹉跎的痛苦。

　　回想以前那些不得重用的才子，他们哪一个人不是刚开始的时候愤世嫉俗一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子，可是他们的下场呢？

　　一辈子不被重用郁郁不得志，甚至还有人在极寒交迫之下缠绵病榻多年。

　　难道程乔也要走这种道路吗？

　　看着高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宋星辉不由得蹙起眉头。

　　“小王，你进来一下。”

　　“宋哥，您昨天让准备好的拍摄团队已经到位了，不过.....”

　　小王知道宋星辉让他准备这些是为了给程乔拍摄新的视频，但是他也清楚以程乔的脾气必然不会答应。

　　一想到老板这对有情人又要吵架冷战，小王就不由得心疼起身为助理的自己。

　　本想替程乔争辩两句的，可是看到自家老板那锅底灰一样黑的脸色，他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准备好了就赶紧出发，争取在热度降下来之前就发布新视频来稳住那些粉丝。

　　记住，如果程乔反抗的话就立刻拿合同上的违约金来制约她。她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签约博主，视频风格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宋哥，拿违约金制约嫂子是不是......”

　　小王犹犹豫豫想要开口，可是下一刻他就被宋星辉扔过来的文件夹被赶出了办公室。

　　“算了算了，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人，老板的私事我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堪堪接住甩在自己身上的文件夹，小王认命地带着早就集结好的团队上了开往程乔家里的车。

　　“程乔，老板已经跟你说过改变视频风格的事情了吧？”

　　一个小时后，小王捧着一杯热水用试探的口吻向对面一脸温柔笑意的程乔问出了有些残忍的问题。

　　其实他也不想来的，但是作为一个每月要靠着工资过活的打工人，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履行了一个助理的职责。

　　“是，他跟我说过的，不过我们能不能改变一点......”

　　“程乔，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有才华的人，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曲高和寡，短视频之所以能发展起来就是因为它的娱乐性，视频内容不过是用来娱乐观众的，我们其实用不着那么认真，你说呢？”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程乔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既然不能改变你们的想法，那我能不能辞职？”

　　“程乔~嫂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一听到程乔要辞职，小王唉声叹气捶胸顿足，那样子看起来格外好笑。

　　“程乔，你应该知道当初签的合同是什么样子的，辞职的话要赔偿违约金的，你.....”

　　“违约金？这是你们老板宋星辉的意思吧？”

　　虽然早就猜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的听到小王说起违约金的事情，程乔不免还是有些失望。

　　她以为宋星辉是明白自己的坚持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拿违约金来逼迫自己。

　　程乔明白自己不应该怪罪宋星辉，她也知道宋星辉的考量不无道理，可是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怪他。

　　在深秋清冷的阳光下，她打量着自己手上的一条条纹路惨笑失神：“既然老板已经都安排好了，那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看她如此伤心，小王下意识想要劝说劝说，但是想到自己家老板那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性格，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反正这是他们情侣之间的事情，他一个打工仔干嘛要插嘴呢？还是干好自己的工作比较好，以后就算是跳槽也算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工作经历。

　　坐上开往拍摄场地的车，程乔很快就了解到了今天的拍摄内容。

　　“程姐，为了配合您的画，今天我们要拍摄的就是您抱着宠物去用餐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当然，为了前后的反转效果，这个视频的前期可能需要您扮丑......”

　　跟程乔对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一头短发显得她娇小可爱，而且她的语气也十分温柔客气，这让整个团队之间的氛围也都好了不少。

　　对于这样一个美好可爱的女孩子，程乔也没有过多为难。

　　“好，大概剧情我已经明白了，不过这样的视频真的更加受欢迎吗？”

　　一想到自己等会儿还要装小可怜，程乔就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哪还有什么恶毒怠慢客人的服务员，服务行业这么卷，平时去店里吃饭的时候她甚至会因为服务员的过度热情而不知所措。

　　这次居然要拍打脸恶毒服务员的剧情，她着实是为着那些服务员委屈。

　　“陶陶，我们就不能换一种剧情？就算打脸渣男也比这个好啊。”

　　“乔乔姐，你想拍打脸渣男的剧情啊？这样也好，我们可以给你立一个人间清醒的人设，这样肯定能吸引不少的粉丝！”

　　听到程乔这么说，陶陶也是很兴奋，毕竟很多新主播都不愿意听公司的安排，结果几个月过去也扑腾不起来几个水花来。

　　还好，程乔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还不算火的时候听行业前辈的话。

　　短视频领域已经发展了多年，如果说以前还能凭着自己的才艺火起来的话，现在主播们想要火起来就只能依靠背后公司给的流量。

　　别说是网红，明星演员不也的背靠经纪公司或者是资本大佬才能站起来吗？

　　“嗯，我听你们安排。”

　　程乔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支付高额违约金的，所以此时此刻她就算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

　　换句话说，公司给她提供拍摄场地和拍摄团队，她就要乖乖听话为公司打工。

　　说白了，网红和明星都不过是经纪公司包装出来给观众看的商品而已，商品自己是没有定价权益的。

　　一念及此，她将委屈和失望全都就着秋风咽回了肚子里。

　　“放心吧乔乔姐，总有一天会有人欣赏你的才华的，说不定以后你就成了名动天下的第一美女画师呢？”

　　拉着程乔冰凉的手，陶陶由衷地对她进行了祝福。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它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