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严肃的表情，比任何一次都要恐怖。咬了咬牙，我吼道：“没有，没有完。在你们不告诉我病情的情况下，怎样都没完。”

“那你继续砸，我看着。”

“砸就砸，怕你啊。”

我瞪大眼睛，不服气的看着他。手边还有什么可以砸的？我四处瞅了瞅。只剩下一个水杯。我拿起杯子，高举过头顶。瞟了眼陌森。缓缓的放下杯子，放回原位。“你让我砸我就砸啊，你谁啊你，哼！”

我一把抓过被子，盖过脸，背对着他。他的眼神，震慑住了我。悲伤缓缓流淌，让我不忍再任性。任性，是的，我觉得自己很任性，甚至无理取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看到他那样子，我很愧疚。最近的他，也瘦了很多，还有深深的黑眼圈。胡渣漫无边际的生长着，一点都不像之前的他。无数个夜里，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轻叹。“哎，好了，别捂着了，再捂着就要捂出病了。”

陌森坐在床边，轻轻扯着被子。“对不起。”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空气安静的让人压抑，陌森突然没了声响。我掀开被子。陌森在发呆，手还停留着刚刚的动作。“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陌森迟缓的坐下。“没什么。”

我尴尬的接过他递过的水杯，咕咚咚喝了两口。气氛有一时的静谧。“我先去拿点东西过来，你等会。”

走到门口，陌森停下。“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句话，永远也不该你说出口。”

脚步顿了顿，又走出去。我眨眨眼，以为是幻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彻底纠结起来。百思不得其解，我烦躁的挠着头发。“又咋了，干嘛跟自己头发过不去。”

陌森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没事。”

我抬起头，朝着他投去一抹微笑。“对了，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我就猜到你会闹事。”

陌森开始削苹果。“嘿嘿。”

我傻笑着。“吃吧。”

陌森不好意思的递给我他的杰作。这个还是苹果么？坑坑洼洼，有的还残留着皮渣。原本大大的苹果，到我手上，就快剩下一个核了。“咳咳，看什么看，还不快吃。”

听话的咬着苹果。“也没有那么难看啊，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削。”

陌森嘀咕着，不过都让我听到了。心里憋着笑，我假装咳了几声，继续将苹果咬的咔嚓咔嚓响。“恩，不错，蛮好吃的。尤其是某人的手艺，削的很好。”

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自己说的话表示赞同。“就知道贫嘴。”

陌森伸出手，想弹我脑袋，被我一把抓住。趁他不注意，挠向他的胳肢窝。“不想好了你！”

我们打笑成一团。“哎呦，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哈。”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我们尴尬的起身，现在的姿势，是有点不雅。我仰躺在床上，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一手压着我的手，一手拼命想控制住我另一只手。两两相对，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