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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你当你有几条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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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沈南桑跑出小巷,便径直往东市的果脯铺子去。买东西是假,沈南桑真正想干的事儿,无非是甩掉身后那群碍事的尾巴。只是,她这一身苗阴服饰,实在太过扎眼,想混进人群都没法子。沈南桑停在果脯铺子门口踟蹰,店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这家果脯铺子在盛京最是出名,每日都供不应求。她也不进去,只在店门边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碧空的日头。“妙清的脸可好些了?”

不远处,一道清脆的女声穿透人群。沈南桑耳朵一动,眉梢扬起一抹狡黠。她慢慢踱步走到正门口,身后的声音随之变近。“你家主子当年还好没嫁进圣子府,你瞧瞧那圣子府哪是人待的地儿?她就去了那么会儿脸就成那样,要我说啊,定不是什么虫,说白了就是那陆阙晦气,你家主子就是沾染了晦气,要不然那脸哪能成那样啊!翠翠你也真是,下次你家公主再要去圣子府,你多少拦着些,省得她再招惹上晦气,这次是坏脸,下次就指不定是什么了。”

“明心郡主,我家公主还好有你这么个交好的。”

“那可不,她那身边有几个真心实意的,也就本郡主担心着她,知道她心里头不爽利愿意带着你出来给她买她最爱吃的果脯,所以说,那姓陆的就不该活着,害人害己还不……哎呦!”

明心郡主的话还卡在喉咙口,身子倏而被人狠狠一撞,整个人失去重心,朝一旁摔去。她身边那个被唤作翠翠的小丫鬟想扶,奈何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倒,狼狈的趴在地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翠翠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郡主!郡主您没事儿吧?哪个不长眼的啊!撞了我们郡主知不知道啊!”

“郡主?”

沈南桑故作无知的眨眼,一双浑然妩媚的眸子,出奇的诱人。她迈着小步子走到明心郡主跟前,衣角上的银片随风轻响,衬得她多了几分可爱灵动。那翠翠却大惊失色:“你……哎!怎么是你!你别扶明心郡主!”

她着急忙慌的去推沈南桑,结果人没推动,自己反倒摔了个屁股蹲儿。剧烈的疼痛疼的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明心郡主爬起身,看着走到跟前来的沈南桑,满眼的不悦:“你是瞎了吗?本郡主都敢撞,谁给你的胆子?”

“还请郡主恕罪。”

沈南桑故作惊恐,小肩膀一颤一颤,脑袋埋的极低。明心郡主眯着眼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没好气的瞪她:“看你这身打扮,你不是太华人?”

“郡,郡主。”

翠翠着急忙慌的爬起身,看沈南桑的眼神里,满是鄙夷。她几步走到明心郡主身边,捏着帕子,阴阳怪气的哂笑:“郡主您有所不知,这位啊,就是昨日圣子大人娶回家的妻,那位将军大人跟外室生的私生女!”

“就她?”

明心郡主阴沉下脸来,眼底紧跟着扬起一抹高傲和不屑。“我说呢,正经人家哪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也就那山里来的野丫头不知分寸,撞了贵人,连下跪求饶都不会。”

沈南桑淡淡的凝着她,润亮的小嘴一张一合:“郡主,眼睛长着是看人看物看是非的,你看不见吗?不是我撞得你,是你撞的我。”

“你!”

明心郡主哪里想得到沈南桑会回嘴,一张脸当即垮下。“你撞了本郡主你还有理了?没娘教你自己也不知道争气?今日本郡主便要替你那早死的母亲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尊卑!来人啊!”

明心郡主气的面红耳赤,一挥手,身后立马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跑出来。她咬牙切齿的指着沈南桑,天边的日头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斑驳的光,将她脸上的阴险狡诈凸显的一览无遗。“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我绑了丢马车里去,本郡主要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沈南桑眉眼湿润,小手攥紧了裙边:“郡主,是你撞的我,你不能如此不讲理,更何况,我是圣子夫人,你不能对我动手。”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私生女!”

明心郡主全然不顾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扬起手对着那张脸就要打下去。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私生女,居然能有这样一幅面庞,简直招人恨。待会儿,她定要划花她这张脸。“郡主。”

沈南桑将明心郡主眼底的算计尽收眼底,眉宇轻动,抬手,不疾不徐的接下了那落下来的手腕子。“你居然敢反抗!”

明心郡主恨恨的咬着牙,一张脸气到扭曲,偏偏那小贱蹄子抓她手抓的死紧,她抽都抽不出。几番挣扎,她的手腕子在沈南桑手里纹丝不动,她自己倒是累得开始喘气儿。素来清高自傲的明心郡主,只觉得脸面落了一地。她狠狠的咬牙,又去挑身边的软柿子捏:“你们这群人是聋了不成?本郡主要你们将她带走你们听不懂吗?”

“是!”

两个小厮挨了骂,立时上前来,一人抓一边,架着沈南桑的胳膊就要把人带走。沈南桑却忽而勾唇,一双美目里藏着明心郡主看不懂的神情:“郡主,你确定?带我走,你会后悔的。”

“后悔?笑话,本郡主的人生就没有出现过让我后悔的事儿!”

她大手一挥,再不听沈南桑多言。“今日,算这女人倒霉,撞我手里了。”

明心郡主眼底藏着冷意:“翠翠,你待会儿回宫,记得同你公主说,我可替她报了个大仇。”

沈南桑被人架着扔进马车,绑上手脚,上一秒还苦大仇深的脸,随着那布帘落下,遮住街上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跟着便从容冷厉下来。她等的就是这弃明心。这果脯铺子原是她跟那弃秋荧每日必来的地方,昨日她在弃秋荧脸上下了虫毁了她的脸,她便猜到这趋炎附势还要自认清高的弃明心必会抓住这个机会,讨好弃秋荧。这蠢东西,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几句话便让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她挖的坑里,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儿。沈南桑暗暗勾唇,冷凝的嘴角渗着寒意,身后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匕首从袖口中落下,准确无误的滑进掌心。她手腕微动,那不堪一击的绳子便散成了两边儿。弃明心回到马车里时,手里已经多了好些油纸包裹着的果脯。大抵是为了让弃秋荧身边的宫女翠翠替她在弃秋荧跟前美言几句,她还专程叫了翠翠上马车。沈南桑缩着手脚跪坐在角落里,翠翠离她近,恶狠狠的朝她呸了一口。“明心郡主,您待会儿可万不能放过这晦气的东西,她早死了娘,又不懂规矩,自以为嫁给了圣子就能山鸡变凤凰了,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跟您大喊大叫,实在是可恶。”

“呵,山鸡永远都是山鸡,别说她了,那陆阙在太华能抬得起头来?早些年有张脸还能收得几分青睐,眼下他就是个人人避而远之的废物,跟了他,还不如去死呢。”

两人视若无人的说的兴起,全然没人发现,沈南桑手里握着的冷刀泛着寒光。马车在一处安静处停下。沈南桑被那两个小厮抓下马车,入眼的是一处破破烂烂的杂院。小厮抓着她往里,绕过一口井,进了个小屋子,将人丢在地上。弃明心和翠翠随后进来,关门前,弃明心还特意把门口的小厮给遣走了。“你们去门口候着,待会儿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别进来坏事儿,等本郡主出去便是。”

“是。”

小厮走前带上了门。这屋里没点灯,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窗能放些光进来。沈南桑时刻注意着那些尾巴的动静。这会儿,是一点气息都没了,想来,不是去通报了,就是跟丢了。弃明心踱着步子走近沈南桑,浓妆艳抹的脸蛋儿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阴毒与狠厉:“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就等死吧,昨夜是你的新婚之夜,想来你大抵是没快活够的吧?放心,我给你叫了好些汉子,保准你待会儿啊,醉生梦死。”

她边说,边笑,看着沈南桑抻在地面上的那双纤纤玉手,心里越发的不痛快,抬脚朝着那手就要踩下去。沈南桑冷冷勾唇,手脚早已得了自由,她岂会容这蠢货摆布。一个翻身踢上弃明心的膝盖,沈南桑抓准时机起身,在弃明心的尖叫出口之前,一个手刀砍上了她的后勃颈。弃明心手里的药瓶子还没用出去,自己便先两眼一抹黑,失去了意识。“你!呃!”

翠翠站在一边,甚至没有开口的机会。寒光划破空气,她只来得及看清一抹冷色,紧接着,喉咙便是一阵剧痛。身子笔直落地,带起地上一阵尘灰,翠翠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双手摸到脖子上的匕首,身子疯狂的抽搐了几下,眨眼的功夫,便痛苦的断了气。沈南桑的眸子隐在暗处,没了往日的灵动,她弯眉勾唇,笑得瘆人。“什么东西?也敢提我阿娘?”

厌恶的睨了眼脚边失去意识的弃明心,沈南桑狠狠一脚踩在了她的肚子上。弯腰捡起她手中的瓷瓶,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这么想醉生梦死,这机会便留给你自己好好享受,敢拿我阿娘和陆阙说事儿,你当你有几条命活?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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