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温暖。“没什么。”

祁钧阳摇头，“我还有事要做，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他环视四周，把叶凝曦扶到走廊的长椅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出来之后，和你一起报案。”

“报案？”

叶凝曦愣了。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祁钧阳还以为她是害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报案的。”

“不是……”叶凝曦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解释，“为什么要报案？我没遇见什么事，你别报案！”

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报了案，闵知行到底会有什么反应。总裁办公室里，闵知行阴沉地看着荧光屏上的画面。由于摄像头的角度问题，画面上，祁钧阳似乎是在抱着叶凝曦。而叶凝曦不但不反抗，反而羞涩地回应了他。面对祁钧阳，叶凝曦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生涩和纠结，一点也不像对他的时候。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在一起。闵知行愤怒地摩挲着荧光屏上的叶凝曦。被生人抱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不知羞耻！十几天前，祁钧阳才到A市。叶凝曦要和他眉来眼去，只能是这十几天里的事。婚前失贞还不够，婚后她居然还敢劈腿？“叶凝曦，你好！你真是好样的！”

闵知行咬牙切齿地笑。三十三层的监控，只有总裁办公室才能看见。闵知行不想再看这对男女“痴缠”的样子，暴怒地推倒了显示屏。一声巨响之后，显示屏冒出黑烟，屏幕上的玻璃碎成了小块，电线滋拉作响。总裁办公室的隔音实在做得太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走廊上还是一片安静。叶凝曦和祁钧阳当然也就没听见这一声。“你……不愿意报案吗？”

祁钧阳试探着问。他能理解她的想法。他的母亲在二十六年前曾被强暴，并且生下了他。从小，他就一直生活在街坊邻里的指指点点里。他们甚至禁止自己的孩子和他一起玩——因为他是父不详的野种。这种晦暗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十岁那年，也是他被生父接走那年。十岁之前，只有一个叫曦曦的小姑娘会和他一起玩。祁钧阳抚摸着食指的咬尾蛇戒指，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这次他来A市，不止是为了和闵氏合作，也是为了找到她。找到她……然后和她永远在一起。叶凝曦没有注意到祁钧阳的表情变化。她一心只想离开这里，强颜欢笑，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我没有被强暴！……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祁钧阳无奈，只好点头：“好。”

说完，他还是不放心，又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

他平时也不爱多话。但不知为什么，他见到这个衣衫不整、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心就软了。叶凝曦坐在长椅上，默默地看着祁钧阳转身离去。她的身体渐渐回暖，衣服却还湿哒哒的，粘着身体。一阵风吹过，叶凝曦打了个哆嗦，想起了盥洗室地面上的那套衣服。不能继续在这里坐着了。她费力地站起来，往盥洗室一步一步挪去。千万不能让祁钧阳知道，她是闵知行的妻子。不然，闵知行一定会更生气。……闵知行站在坏掉的显示屏前，身上散发着阴鸷的气息。祁钧阳、叶凝曦！他把骨瓷杯狠狠地扫到地上。“砰，砰，砰。”

实木大门被人有节奏地敲响了三下。闵知行呼出一口气，冷声说：“进来！”

祁钧阳眉头微皱，对闵知行的语气有些反感。但他毕竟是个商人，很快就把这点反感压在了心底。他推开门，故意无视地上的一片狼藉，伸出手：“闵总，你好。很高兴和你洽谈合作的事。”

闵知行怒火更盛。他和叶凝曦谈情说爱之后，又来到他这？他以为他闵知行是什么人！闵知行眼带寒霜，跨过玻璃碎片，在办公桌后坐下：“请坐。”

祁钧阳伸出的手被忽略得彻底。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那只手，解开一颗西装扣子，坐在沙发上。“关于祁氏和闵氏的合作，我还有一些细节要和闵总讨论。”

祁钧阳没有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了主题。他实在不想和闵知行多说话了。闵知行唇角一勾：“好啊。”

他上身前倾，十指交叠，凝视着祁钧阳，“祁先生，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

他确实很期待他们的合作。他已经想好了，要给祁钧阳准备一份大礼。这份“大礼”确实很大，不知道祁钧阳能不能消受得起。他冷笑着想。祁钧阳点头，彬彬有礼：“谢谢。”

两小时之后，祁钧阳谈完了合作的细节，走出了总裁办公室。他想去找那个浑身湿透的小姑娘，走到长椅的位置，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她到底是怎么了……”祁钧阳心底，浮现了莫名的担忧。……此刻，叶凝曦正坐在张文馨的办公室里。“你居然能把总裁惹成这个样子，也真是本事。”

张文馨啧啧惊叹，“我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

不止发火，还把她的衣服剥得七零八落……这可真是许多千金小姐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啊。叶凝曦落寞地笑了。在她眼里，闵知行是个很容易发怒的人。她还以为他就是恶魔般的性格，原来……他恶劣的一面，只在她面前释放而已？“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叶凝曦自嘲。张文馨摇头：“我可没这么说。你也真倒霉，”她耸肩，“估计很快就会被开除了吧。”

“我正希望被开除呢。”

叶凝曦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小声说。张文馨叹气：“年龄一大，对底线这东西，也就看淡了。我看，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闵总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