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说话急，就听到那边哗哗的水声了，修好了吗？”
陈一凡沮丧的摇了摇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到张阿姨一个人在家挨冻，再想想他儿子不在身边照顾，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老人，丈夫也死了，又无依无靠，想必内心一定非常难受。想到这，陈一凡没歇着，当下说道：“妈，你做饭，我有点事。”
说完扎到屋里，关上门便挨个朋友打电话，问有没有人能找到修暖气管的工人，而且还要自带配件的。这在这个非常时期太难了，因为卖配件的不会修，可会修家里不一定有配件。问了十几个人，有人到是有配件，但不敢出来干活。也有的小区被封了，接不了这个活，有心无力。还有的开出天价，一张口一千块，甚至还有要一千五的，但对方住的地方太远，隔了半座城市，不一定能到这本镇。最后陈一凡气馁的时候，一个开小店的朋友打来电话：“一凡呀，什么情况，你找到人了吗？”
“没呢，找了几个，给我开出天价，平时一二百就搞定的事，现在翻到一千到一千五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认识一家五金店的老板，经常找她借三轮车跑货，要不这样，你打电话问问她手里有没有人能干，她帮你找的人肯定价钱不会太高。”
陈一凡的心一暖，当即说道：“行，要是成了，到时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算了，咱们是乡里乡亲的，什么关系，这点小事都帮不上忙，就太丢人了，你赶紧打电话吧。”
陈一方连忙给对方打了过去，几分钟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你是一凡吧，我听小孟说了，给你联系了一个，不知道行不行，配件我出，三十块一个，但对方开的价比较高，五百块，已经是看我面子了，你自己联系一下吧。”
一听说五百块，陈一凡的心总算松口气，因为这是他目前听到最靠谱的价钱了。当下要了电话，就给对方打了过去，原来此人也是本镇的，家离这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当即答应到现场看看，好不好修，万一接不了，他也白搭。当天下午五点半，陈一凡带着这位大哥到了张阿姨家，张阿姨看到来人，便连忙问道：“一凡，你怎么找到的，多少钱？”
一凡摆手说道：“干妈，你别问了，我朋友介绍的。”
说完带着那位老师傅就直奔厨房，好像自己家一样，老师傅一看管道说道：“这个不好弄呀，你看看，位置靠近墙，而且转弯接到墙里面了，想要弄，必须把墙打一个眼，这活我需要两个人才能干，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一般人都还真不愿意来，不如这样，你们将就一晚上，我明天早上带人来。”
“干妈，明天早上可以吗？”
张阿姨当然高兴，立刻就答应下来，因为这个时候能找到人，已经非常不容易，刚刚黑子爹回家之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联系了十几个人，都不肯出门，还有的开口就要一千，太吓人了。张阿姨知道陈一凡能找到人，一定非常不容易，甚至价钱都没敢问，就怕人家不干。之后陈一凡便告别了张阿姨，带着老师傅下来，不过他并是送人，而是走到楼下问道：“能不能便宜点，你看，咱们都是老熟人介绍的，这活往常也就一百块就搞定了，您这个时候要这么高，太贵了，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有点受不了。”
老师傅随即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五百不多，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别人都要一千，何况我还是两个人，其实我根本没挣到什么钱，你要是不满意，就算了，还找别人吧。”
陈一凡没着急放口，而是灵机一动改口说道：“这样，您考虑一下，现在这个时期，着找点活也不容易，您松点口，我也退一步，咱们折中一下，你给我一个能接受的价钱，可以吗？”
老头却是不肯答应，要准了五百。这把陈一凡心疼的，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千，看完病本身就剩下没多少，前天老妈救济那对胃出血的老夫妻五百，如今杯水车薪，他真拿出去那么多钱。可要是花张阿姨的钱，他也不舍得，当即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真没那么多钱，我家里老人刚刚出院，手头就四百块，你总该给我留点吃饭钱吧，三百块，你看看如何，您这样一竿子打死，我真的请不起您，要是您觉得太为难，那就算了。”
其实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陈一凡兜里就这些钱。假的是，他想利用这种方式缓和一下，因为根据他的推算，对方肯定能答应，平日里一百块就搞定的活，如今翻了三倍，对方不吃亏。而且非常时期，哪有那么多活干，对方肯定不会跑的，除非他们家特别有钱，可住在这个镇上的人，很少有暴富的人家，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还出来挣钱，说明他也缺钱，所以陈一凡打赌，他肯定会犹豫。对方见陈一凡转身要走，也犹豫了。站在那里许久，抽了半根烟，见陈一凡都没回来，当即拿起手机打给陈一凡说道：“那就四百吧。”
“大哥，您真不给我活路，连点生活费都不给我留。”
“我也要找人，我们每人二百，不贵了，要是不答应，那你找别人吧。”
最后程一凡只能答应下来。随即就约了一下明天早上的时间，定在了八点，就这样此事敲定下来。却是不知道，他们再窗外的这一幕，已经被楼上的张阿姨偷听到了，张阿姨哪里不知道陈一凡的小心思，叹气道：“真是一个好孩子，一凡的妈真幸福，有一个这样的孩子，这一辈子值得了。”
说完悄悄关上窗户哭了，随即抱着大壮的照片说：“大壮呀，要是你在家，是不是也能像一凡一样？妈多希望你能在家陪陪我，当我遇到难处的时候能照顾我呀？妈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