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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一地鸡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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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旦以为自己仍然是年轻人,不到四十岁么,他不认为自己会和苏启亮们有什么代沟。  但是,他同意“现在的小孩”有不一样的地方,自己未必如自己以为的那般容易和他们推心置腹。  他想起一件往事,一个他一直记得的教训。  常驻埃及的时候,他的团队中有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小兄弟,聪明、能干、阳光。钱旦欣赏他,以为他们是互相信任的同事和朋友,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私下里都乐意多聊几句。  有一天,那兄弟很突然地提出离职,说是要去美国继续读书。钱旦为少了一个得力干将而惋惜,但又觉得人各有志,衷心地祝福他一路顺利。  不料,那兄弟回深圳总部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说自己其实并不想离开公司,也没有去美国读书的计划,只是因为在非洲的工资、奖金低,主管乱画饼、瞎忽悠,他想换个地方,继续在公司奋斗。  总部的主管向钱旦反馈了情况,钱旦这才记起自己因为很欣赏他,曾经在一次宿舍火锅宴时对他说过“你进公司的起薪怎么这么低?我得想办法帮你加薪”之类的话,但恰逢“次贷危机”、“金融危机”发酵,带来了大环境的风险因素,公司采取更保守的财务策略,一段时间内冻结了给员工调薪,新员工的奖金也不高。  几句私下里的真心话,不但吊高了那兄弟的期望值,平添了他的失望,而且被人当作了虚伪。  钱旦反思自己一是犯了人事管理上过早承诺的忌讳,二是与人沟通,不能只在乎自己说了什么,而要多想一想对方听到的是什么?不要想当然地以为别人是“脑回路”和自己一样的朋友。  尤其是在更年轻的一代人面前,自己以为有双向的“交流”,其实只是一个人的“表达”。那位兄弟甚至宁愿撒个谎,也不愿意向他这个“领导”表达心中真实的怨言。  电视里的“好声音”已经唱完,阳台上的兔子停止了“折腾”,钱旦给苏启亮发了一条消息:“明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等他洗完澡,收到苏启亮的回复,彬彬有礼:“旦哥,不好意思,刚才没看手机,明晚我请你吧!”

第二天,他们去了公司旁边一家新开不久的音乐餐厅。  餐厅的人气很旺,坐得拥挤,一张张年轻的脸,湘菜,歌手在不大的舞台上弹唱。  苏启亮去意已决。  虽然他有去海外潇洒常驻一回的愿望,有赚更多的钱,然后可以在家里讲话更“大声”的私心,但告别家人,飞向地球另一端毕竟是不一样的人生状态,本就有忐忑。  老婆意外流产,一家人心情“丧”。他第一时间从公司得到的不是理解和安慰,而是训斥和威胁。  虽然后来老邓和肖武在帮他,但人还没到位,已经和新部门闹僵,他怕调动过去之后,将来的日子不好过。肖总表态出面找对方领导协调,想办法终止调动?他怕自己变成了大家眼里的一个麻烦。  加上岳父的不满,朋友“内推”的公司给的薪酬包比现在“伟中”给的有涨幅,他和家里人一起做了决定。  年轻人最大的本钱就是年轻本身,因为年轻,有足够的未来可以去试错,可以去重头再来。  钱旦感慨万千。  他想到,一方面,我们的社会在从享用“劳动力红利”向享用“工程师红利”转变,越来越多的“工程师”、“程序员”是中国产业升级不可或缺的基础;另一方面,那一张张年轻的脸被当作了取之不竭的资源,当作了成本测算表上简单明了的“一个人多少钱”。  企业终究是追求利润的商业组织,特别是在“快鱼吃慢鱼”的通信、IT和互联网行业,一家公司、一条业务线、一方区域、一个项目的领头人紧盯客户、竞争和经营结果理所当然,对员工最好的回报亦是更好的薪酬回报,而非没有根基的、表面上的温情脉脉。  但是,体力化的脑力劳动终究还是脑力劳动,怎能忽视个体的差异,忽略每一张年轻的脸背后的喜怒哀乐,好奇心和创造力呢?情怀当不了饭吃,但抛却了人文关怀的团队的战斗力是可以长期持续的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苏启亮说:“旦哥,这里可以点歌的,我点支歌。”

片刻之后,舞台上的歌手唱起了苏启亮最近常常单曲循环的一首歌: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  不求任何人满意只要对得起自己  关于理想我从来没选择放弃  即使在灰头土脸的日子里  ,,,,,,  “莱茵电信”的“首席信息官”兼“首席信息安全官”诺伊尔按双方商量的计划第二次拜访“伟中”总部。  苏启亮之后,与钱旦搭档的网络安全的技术专家叫姚悦,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个子不矮,身材不胖不瘦,钱旦觉得她长相有几分韩国女人的味道。  迎接诺伊尔的那一天,钱旦被姚悦的手指所吸引,他瞄了几次,她右手的五个手指涂着平常的蓝色指甲油,与众不同在左手,她左手中指是红白色,其他四个手指在蓝色的底色上面画着的是?五面国旗?  钱旦问:“你这指甲油,中指是加拿大国旗,食指是英国国旗吧?还有三面是?”

姚悦得意地伸出左手:“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

“美国国旗是这样的吗?”

“半面美国国旗,只画了星,没画条,这样整个颜色不至于太杂乱,好看吧?就是中指的加拿大国旗颜色不太搭。”

钱旦看明白了,问:“你没事涂这五面国旗干嘛?欢迎客户?他们可是德国人。”

姚悦说:“我涂了几天了,不是为今天的事。这是代表‘五眼国家’啊!你没看‘斯诺登报告’的爆料?上面讲到这五个国家在网络上的合作,我星期天去做指甲,无聊,蹭个业界热点而已。”

斯诺登是2013年横空出世的一个名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钱旦专注公司自身的改进,专注“白上加白”,没去研究斯诺登的报告中究竟说了啥,姚悦是个“技术派”,对与她的专业相关的一切兴致勃勃。  钱旦若有所思地赞美她:“有个性!老邓手下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人!”

他记起了第一次和他搭档出差时,穿着黑色牛仔裤和大骷髅头的黑色圆领衫,脑袋后面扎了个小小马尾的苏启亮。  诺伊尔的第二次访问和第一次一样成功。他又在“伟中”的礼堂里做了一次演讲暨培训,分享了他的新发现。  在深圳的最后晚宴,诺伊尔尝试了中国白酒,“扑克脸”上有了丰富的表情。  他对钱旦说:“钱先生,很高兴过去和你们的合作,未来,我希望科普克先生也会和你们有良好的合作。”

科普克是跟着诺伊尔一起来访的另一位客户,从长相看,有印度人的血统。  钱旦听出了他话背后的话,说:“当然!但是,诺伊尔先生,你本人呢?不和我们合作了吗?”

“是的,我会有新的工作,科普克将会是我们新的‘首席信息安全官’。”

“真的吗?你要去哪里?”

“噢,我仍然在‘莱茵电信’,我去集团做企业客户的生意的事业部。”

“那么,你仍然是我们的客户,仍然会和我们有良好的合作嘛!”

诺伊尔微笑着说:“我们针对企业大客户有一些‘公有云’的业务规划,那是我下一阶段工作的重点,我想那不是‘伟中’的业务范围。”

钱旦对诺伊尔提到的“公有云”一知半解,但他自信地说到:“据我所知,‘伟中’在IT和‘云计算’上也有成体系的软硬件产品。”

诺伊尔有些惊讶:“是吗?我认为这个领域有实力的玩家都是来自美国。”

晚上睡觉之前,钱旦给远在德国的路文涛打了一个电话。  他们交流了诺伊尔这次来访的情况,钱旦说:“诺伊尔说他要调去做企业客户的部门,他说他下一阶段的重点是‘公有云’。”

路文涛说:“我这几天也听说了,‘莱茵电信’想从他们的企业大客户那里赚更多的钱,‘惠逊’在引导他们发展‘公有云’业务,诺伊尔过去负责技术,是决策链上的关键人物。所以说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如果没有去年网络安全的烂事,我们哪儿有机会和诺伊尔找到共同语言,早早建立信任关系?”

钱旦说:“傻逼,啥叫网络安全的烂事?”

路文涛说:“土人,不要‘逼’、‘逼’的讲话,文明点儿,我现在是‘莱茵河第一素质男’!听话听重点,你别‘玻璃心’,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干的不是烂事,你帮我们破了和诺伊尔之间的冰,要表扬!将来还要和他打很多交道的!”

“我今天跟诺伊尔讲我们在‘IT’和‘云计算’上也不差,不过,实际上‘公有云’不是公司的菜吧?”

“不知道啊!理论上,客户想吃的菜,就应该是我们要做好的菜。我有个预感,我迟早会和‘惠逊’的那个大胸妹‘PK’一场!而且,我夜观星象,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你丫真有文化!都会观欧洲的星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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