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其他人不是被人赶走，就是自己吓跑了。他根本见不到。黑眸直勾勾望着眼前怒发冲冠的老者，开门见口：“我父王是不是病得很重？与给我解毒有关？”

话是问话，声音却十分笃定。陈世儒也不瞒他，他只答应过赫连卓枫不告诉他，就是不主去找他，没说他上门质问时，他也为他隐瞒。“是的。陛下小时候的确中了双头蛇的毒，当时情况十分凶险。我也是主治医生之一，他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他的体质整个发生了改变，他的血成了这种特殊毒药的解毒。但每次抽血，对他的免疫系统都是一次破坏。他现在的年纪，毕竟比不上年轻人。如果他彻底为你解了毒，他的免疫系统会整个被破坏掉。”

陈世儒解释得很清楚，既然他都找上门了，就是有所觉察，他何必再隐瞒？“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南宫傲脸色都白了，都强迫要镇定，不能慌乱。“有！立刻停止抽血供你解毒，我想办法修复他遭到破坏的免疫系统。”

陈世儒坦言：“但你的毒只解了一半，如果现在停止就会功亏一篑。”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题，等于说父子俩只能活一个。赫连卓枫瞒着他，将生的机会给了他，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却还要瞒着所有人，在众人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到父爱竟是如此厚重，浓郁。“陛下，一直不肯让我告诉你真相，是怕你会有心理负担。今天是你自己来问的，秉着医生的职业操守，我必须告诉你实话。”

相较于赫连卓枫的温和，陈世儒是冷酷的。他和赫连卓枫几十年的交情，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两人只能活一个，他肯定会选择与自己有着深厚友谊的赫连卓枫，而不是南宫傲。“陈大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能不能拜托你先不要跟我父王说，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南宫傲十分有礼给陈世儒鞠了一个躬。蹙起眉，陈世儒心中有一丝异样的不忍，随即很快甩掉。这样的选择在他的行医生涯里经常遇到，已经麻木了。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生孩子时难产，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有人保母亲，有人保孩子，这与他这个当医生的人无关，他只负责传达信息，最后的选择权在他们手上。这样的事落在任何一个人头上都是晴天霹雳，一开始他会跟着难过，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现在却重新有了不忍，这令他很不解。直接拒绝了南宫傲的恳求：“鉴于陛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仍会继续抽血，所以，我必须告诉他。不管你服不服，对他的身体都是一样的。”

黑眸讳莫如深，朝陈世儒点点头：“抱歉，打扰了。”

望着南宫傲伟岸英挺的身影，陈世儒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赫连卓枫。他们长得很像，个性也很相似，都是为别人操心的命。其实，他并不似表现得这么冷酷。他没日没夜的钻研，就是要找出一个方法。让他们父子俩都活着，只是，K国的体质原就是个谜，加上时间过于短暂，他还没有头绪。不过，只要有希望，只要他活着，他就会锲而不舍找下去。他对自己的医术一向信心百倍，更不允许自己失败，尤其是他在这冰冷的世间在乎的人或事已经越来越少了，而赫连家是其中之一。就算耗尽生命，他也会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