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振麟心里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她的腰好细好软。周振麟给她把包臀裙整理好,然后把扣子给她扣上,捡起眼镜,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并捡起她的西装外套给她盖在身上。他抱着马晓琪出了房间,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杨硕,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但是为你这种渣滓坐牢太不值得。”
周振麟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便抱着马晓琪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马晓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发现身上正盖着自己的外套,她依靠着座位坐起来,捂着头回想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她是在杨硕车上喝了一口水,然后就感觉眼皮发沉,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马晓琪心里突然一惊,连忙掀开衣服往里面看了看,衣服完整,下面也没有痛感,应该是没事。她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杨硕,你给我喝了什么水?”
马晓琪往前面探头,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居然是周振麟。周振麟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漠,一言不发。马晓琪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讪讪地笑了笑,道:“周总,是你啊。”
周振麟没说话,默默地转过头去,道:“你家住哪?”
马晓琪抿了抿嘴唇,坐回去把外套穿好,并告诉了周振麟自己的住址。周振麟没多说什么,发动了引擎送她回家。车内的氛围有些尴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马晓琪犹豫着说道:“周总,我……我好像是在杨硕车上的吧?”
周振麟没说话。马晓琪又道:“我迷迷糊糊地记得,好像什么时候躺在了一张很软的床上,还有个人不停地亲我,弄了我一脸的口水。”
周振麟还是没说话。马晓琪吐了口气,道:“不过,还好现在没事了,是周总你救了我吧?”
周振麟依旧沉默。马晓琪尴尬地吐了吐舌头,道:“周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话痨啊?其实我之前不是这样的,但是在你面前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可能是工作的原因吧,毕竟经常在你面前汇报工作,所以不管说什么都尽量做到言无不尽。”
周振麟似乎是被这姑娘的天真打动了,但心中筑起的高墙却让他说话异常冷漠。“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让你引开杨硕,你把自己搭进去,你也是个人才。”
周振麟冷冰冰地说道。虽然他知道这么说很可能会寒了马晓琪的心,可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了。因为他有点喜欢她,所以他要伤害她,因为他不希望马晓琪跟自己走得太近。人真是个矛盾的个体,明明渴望被爱,却又因为受过的伤害把所有人对自己的好都拒之门外。因为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觉得所有人的好都是有所图谋,所以觉得所有人的好,都是笑里藏刀……周振麟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马晓琪脸上兴奋的表情果然变得有些沮丧了,她低下头,有些失落地说道:“对不起,我搞砸了……”她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都做得很好,唯有这件事……”听到她伤心的声音,周振麟的心都要碎了。可他心里却想:“她一定是故意装柔弱让我哄她,女人都是这样,把我当成傻子来耍,以为这样我就能喜欢上你了?“骗我喜欢你,然后再骗走我的财产,然后再出轨,然后再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娇贬低我,把我当成你们的笑柄?“这种奸计,我不会再中了!“再也不会了!”
马晓琪自然不知道周振麟心里所想,嘴里依旧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是,越说越伤心,竟然还哭了起来。周振麟心里也是十分的矛盾,感情失利后的怨恨与内心仅存的善念发生了冲突,导致了他整个人也变得异常奇怪。“你哭什么!”
周振麟突然吼了一声。他这一吼把马晓琪吓懵了。“周总,你……你生气了?”
马晓琪颤巍巍地问道。没错,周振麟的确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周振麟也说不清楚。大概是马晓琪的话让他心软了,但这种心软在周振麟看来是懦弱,所以他恨,他生气。他恨的不是马晓琪,而是自己。他恨自己的不思进取,他恨自己的没用。他明明要做一个恶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遇到这样的女孩?为什么当初他想要当一个好人的时候,偏偏就只能遇到金秀妍这样的渣女?为什么?为什么!马晓琪只看到了周振麟愤怒的表情,却看不到周振麟挣扎的内心。现在周振麟的内心世界里,俨然是两个自己在做争斗,一个是过去善良的自己,一个是现在向往着做一个恶人的自己。“周总?”
马晓琪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吱呀……”周振麟突然猛踩刹车,马晓琪险些飞出去。他回头,怒视着马晓琪,那眼神吓得马晓琪瑟缩到了角落里。“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难道我说错了?难道我错怪你了?”
周振麟像是疯了一样地质问她。马晓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没有,我只是……”“你只是什么?你装什么可怜?啊?!你跟我装什么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不就是跟我装可怜让我去安慰你吗?然后你再趁机跟我发生点肢体接触,再做一些暧昧的事情,让我以为你喜欢我,然后吊着我让他一直给你好处,是不是?“你们女人也就这点能耐,还有别的本事吗?啊?!你跟我装什么呢?你以为我看不懂是吧?贱人!”
周振麟的一阵怒斥让马晓琪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茫然地看着周振麟,身体瑟瑟发抖,嘴唇也在颤抖,眼圈微微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的话很伤人,真的很伤人。对于一个真诚袒露的女人而言,这种回应无疑是一种残忍。“你好过分……”马晓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