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挡住了星光,周围一片黯淡。 在这附近,除了值班室之外,还有塔台还亮着灯。 不过,三辆警车打破了寂静,尖锐刺耳的警铃声传入陆离耳中。 紧接着,其中一辆停在了值班室门口,司机摇下车窗,喊道:“来不及了,快上车!”
这人叫保罗,是个二十五岁的白人,有着德克萨斯人标志性的红脖子,性格暴躁,却十分坦诚。 陆离快速进入角色,一边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座位,一边问道:“伙计,怎么回事?”
“塔台那里通知我们过去,是主管先生下的命令。”
保罗熟练地换挡、踩油门,警车弹射而出,快速驶向停机坪,很快就追上了另外两辆车。 没过多久,警长先生的声音通过车载对讲机传来:“所有人注意,都把手机关掉,从现在起,禁止与外界联系,只可以使用对讲机。”
“收到,长官。”
保罗单手扶着方向盘,从裤袋里翻出最新款的iPhone4,将其关机。 见状,陆离也没有搞特殊,将一款略显小巧、沉重的手机关掉,默默注视前方。 黑暗之中,一辆大型载客飞机安静的停在那里,像是从未起飞过一样。 而两名塔台工作人员正在围着它打转,看不清表情,但根据他们不断加快的步速,其实不难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时候,保罗减缓车速,偏头看了陆离一眼:“伙计,你觉得具体出了什么事,匪徒劫持乘客,还是危险物品泄露?”
“都不是,飞机太安静了,如死尸一般冰冷、寂静。”
陆离摇了摇头,满脸凝重的打量这架飞机。 两人交谈的工夫,三辆警车已经来到了通道旁,停在最前面的那辆警车中,走出一个男人。 他对着站在飞机下方的两人喊道: “毕什普。”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离推开车门,与其他几名警员一起朝飞机走去。 听到警长在喊自己,那个叫毕什普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并对着出警的众人打了声招呼:“伙计们。”
说完,他顿了顿,又沉声说道:“出事了,非常非常坏的事。”
“飞机引擎关闭,塔台不仅联系不上飞行员,连乘客都无法联系到。”
说到这里,毕什普双手叉腰,心事重重的盯着眼前这架飞机。 于是,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一个地方——废弃的停机坪,准确来说,应该是里吉斯航空公司的宽体客机767。 因校长提示而清楚一部分内情的陆离长呼一口气,低语道:“我猜,乘客们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毕什普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或许,都死了。”
身为机场主管,他从事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可谓经验丰富。 飞机顺利降落,却一直停在跑道上,足有十分钟没有动静传出,要是乘客还活着,他们肯定非常恐慌,不断的给外界打电话、发信息。 然而,直到现在,数以百计的乘客,没有一个人与外界联系。 其结果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闻言,警长转身面向陆离等人,竖起手指,强调道:“再说一遍,从现在起,没有我和毕什普主管的命令,禁止与外界联系,不仅仅是媒体记者,还包括你的家人、朋友。”
“一旦违规,将会被停职,并移交司法机关起诉。”
说话的同时,警长看向陆离与保罗,他们两个是刚入职的新人,很有可能犯错,因此,需要格外叮嘱。 “是的,先生。”
众人异口同声的作出回答。 在随口应付了两句之后,陆离再次看向客机,他心想: 不可能无人生还。 黑板上清楚的写着—— 经查实,飞机上仅有四人幸存,其他乘客皆神秘死亡。 或许,那四个幸运儿昏迷了,亦或者,过于惊慌而做不出任何反应? 再大胆一点,说不定是校长在玩文字游戏,所谓幸存,值得仔细推敲。 当然,不亲自上去看看,很难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要知道,考前的那一个月,他们学习了很多解剖学、疾病传染学、神秘学知识,不可能没有用武之地。 身旁,保罗把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喃喃自语道:“所有遮光板都关着……” “不,有一扇开着。”
陆离指了指机舱中间,如果有乘客保持清醒,那么,他们绝对会大喊大叫,而声音就会通过这处空隙,传到外界。 可惜的是,这片区域除了警铃声、机场工作人员的交谈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看来这架飞机内无人生还。”
毕什普对着随行人员说:“罗比,去召集所有的应急部门过来,国土安全部、港务局、联调局、运输安全局,以及疾病控制中心。”
听到这里,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陆离来了精神,因为,他听到了疾控中心。 在这一连串的部门中,唯一能跟解剖、传染挂上钩的,就只有它了! CDC。 可是,怎么才能想出办法,混进调查组?按照以往的惯例,都是校长帮助考生介入剧情。 但…… 真要说起来,陆离确实介入了。 只不过,是在担任背景板、路人甲,眼睁睁的看着涉事飞机停在身前,却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参与深度调查。 “长官,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机会近在眼前,陆离不想放弃。 于是,他走到警长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问道:“就站在这里看着,什么事都不做吗?”
负责驻守机场的警员不多,彼此之间,关系都算不错。 正因为如此,警长耸了耸肩,无奈的回答道:“不然呢,守着呗,等待官方机构接管。”
“头儿,咱们不就是官方机构……” 陆离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目前的身份是私人警察,虽然配枪、拥有执法权,但真要论起地位,在其它部门眼中,就是个弟弟,跟看门的保安没多大区别。 坦白来说,陆离从未遇到过如此糟糕的开局。 以前的两次考试,再不济,校长都会给他安排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不至于无事可做。 “莫非祂是在暗示,等秩序崩溃了,才轮到我们这群人正式登场吗?”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