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遇诬陷杀了姑姑马翠花。 村民找到了尸体和凶器。 尸体藏在床下,凶器是弁服上的腰带。 马明远跳进黄河,有嘴说不清。 物证俱在,杀人犯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愤怒的村民抓住他,要将他送官治罪。 张三老哭天抹泪,悲愤不已。 请求村长允许他亲自报仇。 按照村规,忤逆弑亲之罪必须处以寸斩祭天的刑罚。 寸斩祭天之刑非常残忍,不但把罪人千刀万剐,片片割肉,还要剖腹挖心。 马明远张三老打的什么主意。 老家伙是想趁机抽取自己的魂魄,窃取人皇骨。 张三老隐藏的很好。 马明远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 只能认命等死。 刀尖入肉之际,变故陡生。 村口传来雷鸣般的喊叫。 “刀下留人,伍长大人到。”
十几个西周士卒飞奔而至。 张三老差点气死。 为了成仙做神,他隐忍了这么久。 终于等到时机成熟。 为了取人皇骨和魂魄时万无一失。 他精心设计多套方案,认知人算不如天算。 总是在最后关头出差错。 从哪儿杀出这么多程咬金? 张三老对喊叫充耳不闻,眉毛一拧,手上加力。 只要马明远死了,他立刻带了人皇骨和魂魄逃走。 伍长怪罪也无济于事。 如果这次杀不了,拖的越久,变故越多。 马明远可是他以寿命献祭万妖珠,从朝歌城抢回来的。 张三老掐着法诀。 马明远一死,即刻抽走魂魄和人皇骨。 人皇骨到手,他就是半神。 区区十几个周军士卒算什么东西。 张三老心念电转,发力猛刺。 “我踢死你。”
生死关头,马明远不甘束手待毙,勇气爆发。 飞脚踢出。 猝不及防的张三老被踢了个正着。 撒手扔刀,翻了几个跟头。 “叫你住手,你没听见?”
马明远又是一脚,准备接血的瓦盆飞出。 砸向张三老的脑袋。 当。 一支长戈横扫而至,瓦盆四分五裂,碎片横飞。 张三老连滚带爬,抱着伍长的大腿一顿干嚎。 “大人呐,给我做主啊,他杀了我老婆。”
这个伍长好威风。 身高两米,四方大脸,武气凛然。 “老头儿,松手。口水鼻涕全抹到老子新军服上了。真恶心。”
伍长吼喝如雷。 抖虱子一般把张三老弹开。 士卒手执长戈严整肃立。 “伍长大人王如全驾到,闲杂人等肃静回避。”
老村长慌忙上前见礼。 “大人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王如全低头俯视着矮小的老村长。 有人擦拭他衣服上的口水鼻涕。 “为什么当众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王如全拧着眉头,端着官架,官腔十足。 “纣王残暴无道,随意草菅人命,如今大周王朝治御天下,严禁动用私刑。”
“大人,他杀了我老婆,他是个杀人犯。”
张三老捂着肚子,很痛苦。 马明远这一脚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王如全瞪着他。 “你是谁?让你说话了吗?掌嘴。”
士兵给了张三老几拳,将他推到一边。 衰神值+0.01. 系统忠实机械记录着衰神值。 衰神值依然是199。 老村长将事情原委讲了。 马翠花的尸体和杀人腰带也拿到现场。 “弁服腰带?你就是马明远?”
马明远还没回答。 张三老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大人,他虽然做过商朝的士卒,但很早就跑回家了。”
“闭嘴。”
劈啪、劈啪。 多嘴的张三老又挨了几个嘴巴。 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是,我当过兵。”
马明远实话实说。 但他奇怪王如全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昨晚才被张三老用妖法弄回来。 朝歌城离清水村至少有七百多里。 王如全竟然一夜间就追到了清水村。 “你的血是不是给灭神弓献祭过?”
“是。”
“那错不了了,就是你。”
马明远一头雾水。 “我献祭灭神弓是奉丞相之命,哪里有错?”
“你盗取人皇骨,偷走天运图,犯下诛连九族的死罪,还敢狡辩?”
马明远大呼冤枉。 人皇骨已经代替了他的肉体凡胎。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 天运图又是什么?干嘛赖到他身上。 王如全一挥手。 “人是木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以为老子是哄你玩的。”
啪、啪、啪。 蘸凉水的牛筋皮鞭抽在身上。 马明远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这些士卒可不比张三老,个个劲头十足,下手狠辣。 一鞭皮开肉绽。 两鞭伤可见骨。 这个打法,捱不了五鞭,马明远就得哏屁。 王如全才不在乎马明远死活。 他跟哪吒、杨戬等人在轩辕坟处斩三妖。 正午接到丞相的千里传书。 命令他们到清水村寻一个叫马明远的人。 说人皇骨、天运图可能在这人身上。 王如全觉得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作战勇猛的普通士卒罢了。 但丞相的命令必须执行。 连夜赶到清水村。 恰巧碰到马明远被处以私刑。 马明远是死是活,王如全毫不在意。 打死也无所谓。 要真的拥有什么人皇骨、天运图。 还能狼狈地被人绑这里挖心吗? 马明远惨连天,口中鲜血狂喷。 张三老沉不住气了。 马明远死,他也不在乎。 他担心马明远死早了,魂飞魄散,无法抽取。 更担心把人皇骨打坏了。 妨碍他打开天运图,成神成仙的大事儿。 马明远不能死,死也得死在自己手上。 张三老满脸堆笑,凑到王如全面前。 “伍长大人,诸位军爷,一路劳顿,还没吃饭吧?”
王如全咽了下口水。 接到命令后连夜赶路,早就又渴又饿。 “东家村偏僻,路又难走,要不是找这个逃兵,我才懒得到这里。”
王如全抱怨。 “我捉到几只野鸡,今天就有贵客登门。我想尽地主之谊,老村长,你说是不是?”
老村长也反应过来。 “对,对,对。张三老做的一手好饭菜,各位尝尝他的手艺。至于他,你们带走。”
村民各自回家,把家中珍藏的好东西统统献出来。 马明远孤伶伶地绑在木架上。 鲜血淋淋,剧痛无比。 工夫不大,张三老的院子成了临时伙房。 垒灶起火,锅勺乱响。 饭菜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马明远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他饿了。 几张桌子在院内摆开。 美味佳肴罗列了满满一大桌子。 酒坛打开。 浑浊的村酒倒满粗瓷黑碗。 丰盛的菜肴,让士卒两眼放光。 迫不及待地坐下,吆三喝四地大吃起来。 “小六子,你看着灶火。我去杀鸡。”
张三老叫一个小伙子烧火。 他提着几只野鸡,来到马明远跟前。 野鸡扔到地上。 翅膀和双脚被死死绑着。 其中一只野鸡个头很大。 五彩羽毛在阳光的映射下极漂亮,如云霞轻舞。 虽然被绑了翅膀,这只野鸡依然精神抖擞。 野鸡还有一个诡异之处。 围着它脖子,长着九撮金毛。 这九撮金毛长成王冠的形状,特别醒目。 就象带了一条金项链。 马明远打量它。 发现它也盯着自己。 野鸡的目光深邃、幽远。 这哪是鸡的眼神,根本就是人嘛。 张三老揪着它的脖子。 扳过鸡头,准备割喉放心。 砰。 “哎呀,烫死我了。”
院中一声巨响,小六子的惨叫声传来。 张三老一哆嗦,撒开手。 “张大爷,你快来吧。烫死我了。”
王如全大叫大吼。 “张三老,找的什么人烧火,差点烫着老子。”
“火都看不好。”
张三老扔下鸡,跑进院内。 “哎?哎!哎!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个女子在说话。 马明远四处乱看。 除了帮忙做饭的,村民吓的躲了起来。 附近根本没有人影。 “往哪看呢?在你脚下呢。”
声音软糯糯的,很好听。 脚下就是那几只待宰的鸡。 那只特别大,特别漂亮的野鸡尖嘴一张一合。 是它在说话。 马明远吃了一惊。 “你是妖精?”
“我曾经是?这一劫过不去,以后就不是了。”
“妖精不是会妖法?为什么不跑?”
“时间紧迫,你先听我说。我们做个交易。”
马明远苦笑连连。 “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交易的资本?”
野鸡透露出不可拒绝的哀求之色。 “我助你逃生,你救我和我的姐妹。”
“你跟我处境一样,凭什么助我逃生?”
马明远压根不信。 “你不用管,只说同意不同意?”
野鸡很不耐烦,催他快做决定。 “我同意。”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能放弃。 成功了便能活下去。 失败了,结局也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