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提起狗牙，贾老五的神色为之一变，程序显然看到了他的神情变化，脸色微微一沉，“老五啊，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不得隐瞒。”
听了他的话，贾老五对着何大壮一抱拳，“回何捕头，这狗牙原来在我们老爷府里做了很短时间的护院，后来因为犯了官司，进了大牢就没了联系。”
何大壮面无表情，略微沉吟的看向程序，“哦，情况是这样，这个狗牙呀，今天一早死在了南市。”
说完转头看向贾老五，“可有人跟我说，昨个晚上他来找过你。”
贾老五连连摆手，“何捕头，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他早已断了联系，何来找我一说呀，这明显往我头上泼脏水吗嘛。”
何大壮不置可否，站起身来，“既如此，那我再去别处查查，打扰了。”
说完对着程序一抱拳，转身走了。程序在后面连连说着客套话，一直把他送出了大门口。等到何大壮走远了程序才转过头看贾老五，“老五啊，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找上门来了？”
“哎呀，我的舅舅呀，你可得救我呀，昨晚狗牙来找我借钱，被我拒绝了，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程序气得一跺脚，“刚才你为何不说？说了不就没事了。”
“舅舅，你是不知道啊，现在这狗牙，嗜赌成性，我要说来他找我借钱，粘到我身上，那还能甩得清吗？”
“昨晚他来找我都已宵禁了，肯定没人看见，那何大壮是在对我使诈。”
听了贾老五的这一番解释，程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你妈死得早，现在我也老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呀，自己想办法，要没办法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贾老五换了一副笑脸，走上前来，“舅舅，看您说的，您的话我哪能不听啊，只是我若现在走了，那岂不是告诉何大壮，我心虚吗？”
程序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转身走了。看着程序离开，贾老五，脸上的笑容消失，招呼过门口的守卫，叮嘱了几句，自己转身出去。贾老五在城里专走小巷，走来走去，最后在广利坊一间阔气的宅子前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无人，上前对着看门的一抱拳，“劳驾通报一下，就说贾老五求见。”
看门的急忙抱拳回礼，“五哥你言重了，请在此稍等，我去看一下豹爷醒了没。”
说完，看门的护院，转身进去。正房是宽阔的砖瓦房。阳光正好。屋檐下一把躺椅，椅子上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是精瘦。中年男子眯着眼睛，身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这男子长相看起来并无什么稀奇之处，可他偏偏是洛阳城地下圈子里让人闻之色变的钻山豹。这钻山豹心狠手辣，谁见了他都让他三分，慢慢的他也就坐稳了地下圈子的大佬之位。护院小心的来到他身边，刚要开口，中年男子已经抢先说话了，“大雷，有什么事吗？”
大雷微微一躬身，“爷，贾老五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钻山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身子缓缓坐了起来。“让他进来吧。”
大雷走出正房，小拇指塞进嘴里，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功夫不大，另外一名护院带着贾老五急匆匆进来。离着老远，贾老五就赶紧拱手，“豹爷，点子有点背。”
钻山豹挥了挥手，大雷跟后来的护院躬身退出，重新走向大门口。等到两人走远了，钻山豹才沉声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不了的，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贾老五一脸的苦涩，“天倒是没塌下来，可是有件大麻烦，得月楼的眼没了，死在南市了。”
“而且我昨晚与他见面，风声也传出去了。”
钻山豹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得月楼到底是什么来路，查清了吗？”
“据狗牙说，皇上去过，太平公主也去过，对了，太平公主还去了两次，好像对那里还挺满意的。”
钻山豹从躺椅上坐起来，倒背着双手来回溜达了几步。“按理说就探听这么点儿消息，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贾老五无奈的摇摇头，“现在案情也不敢过多打听，只是听说是被人用一种叫七步倒毒死的。”
“七步倒。”
钻山豹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种毒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了。”
“看来这个狗牙身后，怕是还得有别的事。”
“豹爷，现在我被捕快盯上了。”
贾老五忧心忡忡，“你说我该怎么办？”
钻山豹，眼中闪过了一丝凶狠之色，但旋即换了一副笑脸，“没事，就算你承认了也没关系，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定你的罪。”
“得月楼的事你先不要管了，我会派别人接手，你先避避风头。”
贾老伍如释重负，对着钻山豹拱手致谢，然后转身离开。等他走后，钻山豹清了清嗓子，对着身后喊道，“紫菱，出来吧。”
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红衣，笑靥如花的从后面转了出来。对着钻山豹躬身施礼，“紫菱见过豹爷。”
“刚才贾老五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紫菱听的一清二楚，狗娃死了。”
钻山豹点了点头，“想办法混到得月楼去，一定要查清楚这个薛怀义到底银子是从哪来的，看看到底搭上的是哪尊大神。”
“豹爷，请恕，紫菱直言，您看中了得月楼，直接去跟薛怀义谈就是了，为何费这般周折。”
钻山豹哈哈一笑，“一个得月楼算什么，最可靠消息，薛怀义又往和记钱庄里存了三千五百两银子。”
“你说他要不干点别的，从哪弄了这么多银子来。”
“紫菱明白了，查清楚薛怀义的银子来源，然后为我们所用。”
钻山豹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在紫菱的脸上掐了一下。“做事利索点，不要露了马脚，你要再出问题，得月楼那边儿就不好再派人了，明白吗？”
等到紫菱走了，钻山豹招呼一声，重新把大雷喊了过来，“去打听一下，看看那个狗牙到底因何而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