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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安于现状,不缓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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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说这话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的挂了起来,阳光照射过厚厚的落地窗,太过醒目,刺的她的眼睛生生的疼。褚席瑞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可是眼前站着的人,分明就在告诉他,刚刚只不过是他幻觉一场。他扯了扯唇角,轻轻的笑了,“你去工作吧,等会郁溟进来了会告诉你相关事宜,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见到他笑,Alice的气息有些不稳:“嗯。”

褚席瑞已经跟Alice隔开了一段距离,折身回到了椅子上面坐了下来,他很累,听到熟悉的声音难免会有回忆代入感。Alice望着他们之间隔开的距离,心忽然在那一下子就全部都懂了。她也不便再在办公室待下去,便走了出去。后来,郁溟帮她办好了入职手续,让她坐到了以前苏昀坐过的那张桌子上面。Alice因为不了解,其实她也没有做过秘书,但行业上面的一些事情她还是能看的懂的,她拿起桌子上面的文件看了看。她的眉头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文件上面的字迹很娟秀,是个女孩子写的,最后落款的人是:苏昀。这个名字很陌生,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揪的她的心狠狠的抽痛。顿了顿,她问郁溟:“苏昀是之前的秘书吗?”

在Alice说话之前,郁溟在整理桌子上面的一些文件,听到她发问,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的解释:“嗯,也可以说是褚太太。”

他看到苏昀和先生的关系一步步的走近,不是褚太太又能是什么呢?虽然之前有料到,但听到郁溟说到那声‘褚太太’的时候,Alice的一颗心猛的往下沉。对于刘洂的出现,苏昀原本打算漠视,但很不凑巧,刘洂却紧紧的跟随在她的身后,不急不慢。苏昀受不了她这样,停下来,眼神直直的看向刘洂:“你跟着我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

刘洂目光斜视了苏昀一眼,缓缓道来:“我不想干嘛,大路朝天走,你凭什么说我就是跟在你的身后?还真是不要脸的婊子。”

刘洂把那个字的音咬的很重,苏昀也很气恼,但她不想在这校园里惹出什么是非来。之前那些人的惨状她都有见到过,所以对于刘洂,她虽然气,但是也从未想过会让她怎么样。苏昀转了身,快步的走着。今天她报道完后,还要去趟医院,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跟着她扯这些。刘洂在苏昀背后冷冷的勾起嘴角,她虽然不可能拿苏昀怎么样,但有人可以拿她怎么样。苏昀敢得罪她,她必定不会让苏昀好过。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苏昀回望了一眼,发现背后没有刘洂的时候眉宇这才慢慢的舒展开来。她直接的去班主任那里报道,把该交的费用都交齐了之后便转身走出。刚到楼梯,就看到了站在依靠在墙壁上的刘洂,看那模样,仿佛是已经等待她多时了。苏昀直接的越过,但却被刘洂紧抓住了手腕,苏昀心想着,人不要脸一次已经是极限了,怎么眼前这人还可以不要脸这么多次?“放手,刘洂,我跟你无冤无仇,并不想跟你怎么样。”

苏昀的话语间已经浮现了冰霜之色。她虽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她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人长的不错,这话也说的是十分的流利,刘洂冷笑几声,算是回答了苏昀的话。刘洂三番四次的找苏昀的麻烦,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苏昀付出那傲人的代价。苏昀处事的那套,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习惯。所有人凭什么要把目光放在苏昀的身上,朱莉和程云奇都变成了那副下场了,她苏昀居然还这么心安理得的像个无事人一样,这些,她都看不下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刘洂说。苏昀只觉得好笑,她冷眼看着刘洂,笑了,她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去?你以为你刘洂是谁?”

“由不得你,你不去的话你该知道现在的后果,你想有人救你?那不可能,教室楼道口还有厕所那些地方都没有监控,而且今天刚刚开学,人多杂乱,谁会来救得了你呢?”

对于苏昀的态度,刘洂心中自然是有气的,但是她也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在公开的场合对苏昀发泄。“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朱莉现在的模样吗?朱莉从未怎么样对待过你,她今天这种地步你就不会发现你晚上会在噩梦里面醒过来吗?”

苏昀忽然就沉默了,虽然她和朱莉之间不交好,朱莉之前也曾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她,但朱莉最后的惨状也的确是因为她而起。“她在哪里。”

苏昀淡淡道,她去看看朱莉也是应该的。刘洂不说话,迈着步子走着,苏昀则是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苏昀心知,刘洂没存善心,但是她也知道刘洂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因为有朱莉的事情为先例。刘洂带着苏昀来到一处居民楼,环境不是很好,四处隐隐可见地面上的垃圾。苏昀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虽然之前有在新闻上面报道过他们,但是亲眼所见,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她们走进了一栋居民楼,常年太阳不曾照射进来,那些潮湿腐朽味隐隐浮现。上到三楼的时候,刘洂带着苏昀停在了一间房的面前,刘洂伸手敲了敲门。过后,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不过他鬓间发白的发却让他看起来十分的老气。苏昀听见刘洂喊中年男人“朱叔。”

中年男人就是朱莉的父亲,朱远。朱远笑了笑,脸上的笑容隐隐可见沧桑,他退到了一边,示意苏昀和刘洂进门,他说:“你又来看小莉了啊,进来吧。”

看样子,刘洂常常来看望朱莉。进去之后,里面摆设十分的简陋,几乎是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居。当朱远打开一间房门的时候,苏昀却是楞了。因为她看到朱莉坐在地面上,手中拿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看起来十分的破烂了。“她很少说话,现在几乎已经认不出人来了。”

朱远摸了一把泪。苏昀从来就不知道,朱莉会变成今天的这幅模样,也曾未想到,一个中年男人的无声哭泣竟然此般压抑。没有待上多长的时间,刘洂便带着苏昀离开了。她们两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的压抑着,楼道上的脚步声颇有节奏。直到走出居民楼的时候,刘洂的眼角处隐隐可见猩红之色,她冷冷的嗤笑着:“苏昀,你看到今天的朱莉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

应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对于朱莉现在的这幅模样,苏昀是自责的。“不说话是承认了是吗?”

刘洂冷眼看着苏昀,嘲讽的语气脱口而出。苏昀还是不说话,她迈着步子往前面走着,但刘洂却是十分的生气,她一把抓住了苏昀的手腕,扬起了手。巴掌还没有落下,便被苏昀给拦住了,苏昀把她的手狠狠的甩向一边,淡漠道:“如果朱莉不事先那么对我,那么她也不会落的今天这种地步。所谓‘害人害己’说的就是朱莉,我是对朱莉愧疚,但不对你。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十分的好,为她好不平,可是你也该掂量掂量你自己几两重,莫不要落的跟朱莉一样的下场!”

苏昀甩下这句话,漠然的转身。刘洂却是楞了,直到苏昀的身影走的好远好远。因为Alice对公司有着一定的熟悉程度,所以她接手的很快。郁溟在一旁见了,对她做事的效率感到十分的赞赏。中午下班吃饭的时候,Alice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她不用手机,上次打的那通电话也是用陆奇的手机打的。陆奇也不会给她送饭来,因为陆奇肯定以为她是在公司解决掉了,而且郁溟也似乎忘了跟她提起这件事情。等到褚席瑞准备下楼去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Alice坐在办公桌上处理着一些文件,他感到十分的好奇,便走过去询问:“这么认真的工作,你不打算吃饭吗?”

见到是他,Alice低垂着头,自从她进到褚氏之后,她就一直的不敢抬起头来面对着褚席瑞,因为害怕,也是因为没有自信。如今的这张脸虽然精致可爱,但也不复当年。“我不饿。”

Alice的这句话说的其实也不假,在美国的时候,她也能连续几天都不吃饭,也不会感觉到饿。褚席瑞轻扯唇角,温声道:“我也还没有吃,如果不介意,一起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的身上总能察觉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是陆奇带来的,因为陆奇对温暖有关,所以他对她也就多关照了一点。“我……”多年不曾共同进食,Alice似乎是有些紧张,也有些迟疑。但褚席瑞的话向来就容不得别人有着一丝的质疑,他淡淡道:“走吧。”

褚席瑞走在前头,Alice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以前的生活里,他从来就不会这样对待她,总是会等她的,想到这她的鼻尖就酸酸的。可是Alice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在褚席瑞的眼里面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比陌生人的关系要好一点点的人。其中夹杂着的关系,显而易见。褚席瑞带着Alice来到之前他常来的那家餐厅,点了餐,又叫了两杯果汁,饭前果汁,似乎是他多年来的养成的一个习惯。他把一杯递到了Alice的面前,Alice笑了笑,说:“可不可以帮我拿根吸管?”

褚席瑞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的诧异,但还是帮她拿了,也许只是习惯相同罢了。但接下来的事却让褚席瑞更加的吃惊,比如说Alice不喜欢吃西红柿,褚席瑞皱了皱眉头,淡漠道:“你不喜欢吃西红柿吗?”

“嗯,不喜欢它的味道。”

Alice低头吃饭,没有看到褚席瑞已经变化了的神情。一句话,却让褚席瑞猛然一惊,言语是多么的相似,可是人却不同,这样一来,褚席瑞的心中似乎营生出想要靠近她的想法。也不知怎么了,褚席瑞居然会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说:“我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她也不喜欢吃西红柿,问她原因,她也是这么说的。”

说话时,褚席瑞的眼眸间隐隐可见淡淡的雾气,可是他多年后又怎么会知道,他这不是鬼使神差。“嗯。以前喜欢,那你现在不喜欢了吗?”

Alice说话的时候,嘴里面的那口饭没有咽下去,堵在她的喉咙处生生的疼。他这样子说,肯定是现在不喜欢了,不然又怎么会有那个褚太太呢?褚席瑞淡淡的解释:“她死了。”

Alice听着却有着淡淡的欣慰,曾经共处多年,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褚席瑞话语里面的意思呢。他没有说完的话,她明白。她想告诉他,她没有死,一直都在他的眼前,一直都在某个角落里面默默的关注他。可是她也明白一个死了七年的人忽然出现的利害,所以这样挺好,不缓不慢,她会在时光中慢慢的站在他的身边。所以,褚席瑞,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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