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他是被孩子的哭闹声给弄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圆圆泪流满面地坐在床上。“我要回家，我要见妈妈！我不要在这里！”

他眯起眼睛仰头睄了睄窗户，一缕灿烂的阳光从窗帘的接缝处透了进来。“你是不是饿了？”

他穿着睡袍走到楼梯口让曹妈上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圆圆用手背擦拭着那张泪痕狼藉的小脸。“曹妈，替她穿上衣服带她下楼吃饭！”

他皱起了眉梢说道。对待小孩子，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他走入浴室洗涮了起来。等他下楼的时候，圆圆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直抹眼泪。“别哭了！吃饭吧。”

他忍耐着说道，将一盘荷包蛋推到孩子的面前。“我不吃，我要妈妈！”

圆圆两只小手推开盘子，跳下椅子跑到门边去扳那把手。“跟她妈一样的犟脾气！”

他忿忿然地摘掉脖子上的餐布，大步流星地走到门边，将孩子拖了过来。然而圆圆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把手，说什么也不肯跟他过来。“你信不信我打你！”

他实在气极，对着孩子高声地叫起来。圆圆松了手，放声大哭起来。他叹了口气，原来管教孩子比做生意还要艰难，刚把孩子抱起来，门外就传来白海桃的声音。“冉佐思，把孩子还给我！”

他一怔，孩子从他的怀里挣脱下来，眼角还噙着一颗很大的泪珠子，嘴里叫着：“妈妈来了，是妈妈。”

他走到门口，看到她蹲下身子隔着铁栅栏门与孩子讲话。一见到他，她立即直起身子来，眼眶的周围红红着，声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冉佐思，快把门打开，我要我的孩子！”

“孩子是我的！”

他抱起孩子，孩子在他的怀里乱踢乱蹬。他高声地叫起曹妈来，曹妈看到站在门外的她，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即从他的怀里将哭闹不休的孩子抱了进去。“冉佐思，我求你放过我们两母女好不好？圆圆是我的生命，我不能失去她！”

她声音里带着泪，带着焦灼，带着彻夜失眠的痛苦。冉佐思的嘴角微牵，浮起一抹隐晦的，冷冷的笑意：“孩子是我的，她只有跟着我才会幸福。我会提供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把她交给我，她这一辈子注定是幸福的。”

一层泪雾很快地蒙上了她的眼睛，她的脸上浮起一片悲哀的，无助的神色：“孩子一出生到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我，孩子还这么小，她需要我。”

“我是不会把孩子交给你的！”

他扫了一眼她，她的泪水仍然蓄在眼眶中。“在亲子鉴定未出来之前，我不会把孩子给你的！”

“冉佐思！”

她气极败坏地朝他喊道，“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你霸占着她也没用。你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回转身子来，望着睫毛上闪着泪光的她，眯细了眼睛，带着颇种意味地说道：“你在这五年间又重新嫁人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袭上了她的心头。“是的。我离开你一年后就嫁人了，他对我很好，然后我就生了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把她还给我吧！”

“真的吗？”

他那深邃难测的眸子又眯了起来，里面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她感觉到他那尖锐的气息，但还是点了点头。“白海桃！”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你又在撒谎了。你非得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五年前的离婚协议书我根本就没有签字。如果你们登记，难道那里的人没告诉你，你仍然是已婚的身份吗？”

她感到全身的血管都收缩了。一阵眩晕铺天盖地地朝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