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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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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时,徐天一如既往地在别院的后山处练习“风凌步”的身法和步法。虽然未有内力辅助,不过此步法对力道的玄妙地运用,让徐天叹服不已。但其难度之大,也超乎他的想象。左腿脚尖一点,气一提,右腿兀然发力,双臂微展,浑身绷紧……一式步法下来,徐天已是大汗淋漓,但整套动作比起上一次已娴熟不少。他正在反思自己刚才的错误和不足之处,安六子却急急忙忙地找来了。“少爷,有客人来找您!”

“客人?是哪一位?”

“是位年轻的公子。对了,他说他是奉家主的派遣,带少爷您去那什么学堂……”徐天沉吟片刻,便淡淡地道:“走吧。”

在徐天的别院,一名面容白净、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在静静地等候着什么。不久,小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眼一看,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步小院内。那年轻人向其中一人行礼道:“想必这位便是徐天兄弟吧,在下李彦明,受家主嘱托……咦,你不是上次酒楼的那位小兄弟吗?”

徐天也是哑然失笑,如此之巧,这位”客人“他也是认得的。望了眼似乎惊讶不已的李彦明,徐天一笑,作揖一番,”小弟徐天,见过李兄。”

李彦明也似乎从惊然中回过神来,马上满脸惊喜地冲徐天道:”果真是你,原来你叫徐天啊。那日多亏了你解围,事后本想好好感谢一番,但你却不见了。”

“小弟不过是尽了点微薄之力,不足挂齿,李兄不必放在心上。”

李彦明却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若非徐天兄弟出手相助,我和程灵师妹说不准便会被那人羞辱一番……”说到程灵师妹时,却见其白净的脸一阵红,看来其对程灵颇有心仪。徐天看在眼里,干咳一声,转开话题。“不知李兄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李彦明一震,似乎才想起此番的主要目的。原来今日李家家主见徐天来此也有一段日子了,思量之下,便让徐天从今日开始同李家子弟一同在家族内的私塾受课。李家的私塾可不是普通之所,其传授内容不但礼、乐、御、射、书样样俱全,而且教授的先生也是一方大儒亦或奇人异士,常人可望而不可求。徐天在李彦明的催促中,匆匆用完早膳,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急急忙忙地步至李家的玉龙书院。这玉龙书院初到李府时章管家远远地指给自己看过。其建筑典雅大气,青砖琉瓦,大老远也能看到书院大门口那匾上的四个烫金大字。徐天将身份腰牌给书院门口的护卫看了一眼后,便同李彦明一同跨进书院。李彦明领着徐天,七拐八拐地绕过好几个院舍,方才带着徐天步入一间殿堂。一入眼便是数十张错落有致的黑纹木桌,正前方一张黄木书桌,每个桌后都有一块绸布坐垫。此时,一名留着髯须、长相斯文的中年儒生盘坐在那黄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诗书正在向大殿内的众人讲解。李彦明忙恭敬地拉着徐天一同向那儒生行了个弟子之礼,低声解释几句,便在中年儒生的摆手中如释重负地下去了。让徐天惊奇不已的是,殿堂里居然还有女弟子,不过人数不多,也就十来个,而且和男弟子泾渭分明。徐天和李彦明在众弟子的低声议论中寻了两个空着的坐垫,便径直坐下。“夜辰兄,李彦明那小白脸身旁的是谁啊?为何这么面生”“我如何知晓,或许是李家的哪个分支的族人吧。”

“咦,那小子怎么那么面熟?哎,程师妹,他不就是帮你摆脱非礼的小郎君吗?哈哈……”“顾师姐,什么小郎君,多让人误会,这位公子只是帮过我罢了。”

中年儒生皱着眉头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将戒尺在书桌上一拍,众人身子一正,嘴巴一闭,皆安静下来了。儒生威严地扫了一眼大殿内一众弟子,便继续讲授。徐天则捧起木桌上的一本诗书,神色从容地看了起来。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中年儒生结束了授业,整整衣衫便拿着戒尺悠然离去了。“小彦子,你今日如此拖沓,拂了先生的脸面,恐怕在月底考核中又得抹黑一笔喽!”

众人三两成群地从殿内出去,徐天正一边起身一边在向李彦明请教关于书院之事。这时耳边便传来一副破铜锣嗓门,让他差点以为是那花衫猥琐老头跑来李家了。抬要一看,便见一名长得还有几分俊意的蓝衣青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带着痞笑地走向李彦明和徐天。李彦明脸一红,头略低垂,有几分惊怕地目光四散,并未回话。徐天一皱眉,正待要回应,突然又听见一个嚣张的嗓门。“哎呀,李罗通你个破铜锣又敢欺负我家小弟,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什么,旁边那个?那是我刚刚结拜的把子兄弟,看来你是想死得更快点了?……还不快滚!”

“就是,想……想死得……得快些,快……快滚……滚!”

徐天一脸古怪,这嚣张的一胖一瘦的青年除了李大富和李大泉,又还能有谁了?蓝衣青年面色红白交替,但顾及这兄弟二人的实力,自己还不是对手,终时咬着牙灰然离去。李大泉兄弟二人和徐天亲热地打个招呼,拍了拍缩着脑袋的李彦明,用大哥的训斥的语气教导了几句。“李大泉、李大富你们两个淫贼,前日是不是又是你们来紫烟苑无耻地偷窥的?!”

那边一众女弟子正准备离去,发现李大泉兄弟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由目露怒火地死死盯着二人。“唉,我说你们有证据吗?平白无故冤枉好人,你们又没亲眼看到,又怎么知道这次一定是我们干的……”“哼,想我兄弟二人如此忠厚老实,早已不干那龌龊之事……哎,顾师姐别动手啊……”这兄弟二人正厚着脸皮大侃不已,那边粗暴的顾师姐已经急急躁躁地冲了过来。“油嘴滑舌,看老娘不撕烂你们的嘴!”

“咳……顾师姐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温柔可爱,万万不能如此粗暴,否则如何找个如意郎君啊?哎,有话好好说嘛!不好,大富快跑!这臭婆娘这次是玩真的……”徐天无语地望着三人一追一逃而去的身影,呆了半晌。“徐公子……不对,以后该叫你徐师弟了,嘻嘻。”

在李家由于种种缘由,哪怕是同宗兄弟,也多以同门师兄弟相称。李家不似世家,胜似宗门。因为如今徐天与程灵一同受业,所以称其为师弟也无错。程灵窈然走近,含笑着向二人打招呼。“徐师弟也在玉龙书院里受学了?太好了,上次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徐师弟初来乍到,有何不懂之处,可以与我说……”徐天笑着谢过了,扫了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木讷的李彦明,颇为无奈地暗叹。“徐师弟,我还有其他事,先告辞啦。”

说罢,似乎没看到李彦明痴痴的目光,同其师姐妹有说有笑地离去了。徐天碰了碰发呆的李彦明,对方似乎方才惊醒过来,面带尴尬。“让徐兄弟见笑了,咳……今日受课已经结束了,以后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问我。对了,眼下时候尚早,不如我带你在李家转转,多熟悉一二。”

“如此便有劳李兄了。”

徐天思量片刻,点头回到。一个时辰后,徐天和李彦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院子门外。“多谢李兄相陪,不妨入小弟舍内,喝杯清茶?”

“改日吧,等会尚还有些事。李家学舍那边若有什么要事,我自会告知与你,先告辞了。”

李彦明笑着摆了摆手,随即转身回去了。徐天目送李彦明离去的背影,待对方消失在视线中后,便收回目光,转身踏入院内。在这安舞平升的青阳城,徐天开始慢慢地融入李家,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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