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审判。这种引起社会舆论的案件,法院不可能置之不理。然因其中有路家的极力斡旋,以及邺家的暗中相助,法院多少也给了靳褚西一些面子。这种时刻,江氏是不甘寂寞的。江尤达和柳家,致力于扳倒靳褚西,给靳褚西一方的人制造了不小的障碍。法院初审当天,喻千宁低调出席,身旁是同样低调装扮的邺景、路泽。“放心吧,老大会没事的。”
发觉喻千宁神色紧绷,路泽低声安慰。他们路家这次下了苦功夫,暗中还有那个季老出力,胜算还是很大的。靳褚西泰然自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他甚至不时给听众席上的喻千宁,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听到一半的时候,喻千宁的胸口很闷,突然捂住嘴往外跑。邺景和路泽想跟过去,被她挥挥手拒绝了。匆匆忙忙跑进洗手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喻千宁只觉恶心得难受。揉着窒闷的胸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喻千宁一头的虚汗。果真如邺景所说,她的身体已亏损的厉害,吃错东西了竟有那么大的反应。“喻小姐,我家老爷想和你单独谈谈。”
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喻千宁忽然听到了这句话,当即警觉地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样子大概六十多岁了,穿的一丝不苟,还戴了一副助听器。喻千宁停住脚步,疑惑道:“你家老爷?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谈话?”
“喻小姐,你现在还是靳安的法律顾问,对于董事长的邀请,望你务必赏脸。”
老人侧身,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对着喻千宁,“这边走。”
“董事长”三个字很关键,喻千宁稳了稳心神,知道自己此刻是没法躲避了。她淡淡地颔首,从容不迫地跟着老人的指示向前走。——已经很好了,靳尉南到今天才找上自己。喻千宁跟着老管家出了法院,上了一辆加长版林肯,威严的靳尉南就在里面等候。刚坐好,靳尉南就吩咐司机:“开车。”
汽车应声而动,他这才看向神色淡定的喻千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圈,靳尉南缓缓道:“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喻小姐。”
他的声音很深沉,但和靳褚西那种性感的嗓音不同。或许是因年龄问题,靳尉南无论是外形还是声音,都给喻千宁一种压迫的感觉。仿佛,她变回了小时候那个,面对大人时无所适从的自己。“董事长说笑了。”
喻千宁矜持地说。这位再怎么说,也是靳褚西的父亲。虽然他曾对年幼的靳褚西,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可喻千宁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初次见……咳咳,家长的心态。忐忑是必须的,谨慎也是有的,就看靳尉南到底要出什么牌了。对面,那个老管家刚刚附在靳尉南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在他说完以后,靳尉南望着喻千宁的目光,比刚开始上车还要怪异了。喻千宁忍不住拉了拉衣服。“听说,你曾和褚西同居过一段时间?”
猜测着靳尉南找自己的目的,喻千宁怎么也没料到,他的第二句台词居然是这个。稍微愣了两秒,喻千宁便得体地回道:“暂且可以那样说,当时靳总受伤需要人照顾,出于感激,我应小靳总的要求搬过去住了半个月。”
实际上具体住了多久,喻千宁也没有确切地计算过,反正也差不离。靳尉南坐的姿势很笔直,令得喻千宁不知不觉地挺起了背——输人不输阵嘛!“喻小姐,你接近褚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靳尉南蓦地又问。而喻千宁还没从“同居”的话题中脱离,脑筋一时没转过来,就有些迟钝地看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