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椒,好久不见了……这个念头刚浮现,喻千宁就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力把他拉向自己。靳褚西配合地俯下头,眼里闪过讶异。他挑眉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喻千宁没听出他的话中意,不过靳褚西好歹不再是那副冷漠的样子,让她心情舒爽许多。得意地扬起唇角,她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话音刚落,靳褚西淡定地推开了她。“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觉得孕妇不能喝酒,出了事却要别人负责。你的错误,不该由其他人来承担后果。”
这是喻千宁听过的,最不近人情的话。嘴角上扬的弧度瞬间停滞,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她揪住靳褚西衣领的手也松开了。微低头看了眼喻千宁的手,靳褚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欠缺考虑。看着喻千宁面色逐渐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弥补的话,却在对方清澈的目光下哑言。喻千宁不清楚靳褚西的心理活动,她只知道,靳褚西对自己是彻底的疏远了。认清这个事实,让她备受打击。“现在,轮到我自作多情了,是吗?你好的很啊,失忆了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能当做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说着说着,喻千宁克制不了地落泪,靳褚西神色一僵。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想抬起,但在这时,喻千宁猛地退后,远离了他的怀抱。望见熟悉的面部轮廓,喻千宁却感觉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靳褚西变得不像他了。透过朦胧的泪光,她紧盯着男人控诉般地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着我?就算心里清楚你不想见我,可你在这里,我又能到哪儿去?!“这世上没有哪一个男人,像你这么恶劣!让别人死心塌地地爱上你之后,又强迫对方不要靠近你,你把感情当成什么了?”
含泪喊出这些话,喻千宁咬住下唇,愤然转身离去。她后悔了。他们根本就不该离开那个荒岛,即使要死在那里,也比此刻受到靳褚西的冷落好得多。喻千宁抱着修复两人关系的念头而来,带着对靳褚西的失望而去。注视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靳褚西的脚自动往前走了几步。然而当他回过神,便立即停了下来。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在追上去,只会让一切前功尽弃。…两人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喻千宁没有跟任何人说。就凭她现在和靳褚西的状况,住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只是靳尉南坚持要让她睡在主卧,所以后来是靳褚西从自己的房里搬出来。——如今整个靳家,最重要的人物就是怀着身孕的喻千宁,若是他不让步,连靳家的佣人都会暗中鄙视他。次日,靳褚西一大早就跟着靳时三去了公司。喻千宁起来没看见他,从靳尉南那里得知了他的去向。由于不想跟别人讨论靳褚西的事,因此等靳尉南一说完,她就打断了对方的下文。“今天我想到穆家去一趟,之前穆家的人帮了我们的大忙,现在尘埃落定,我也该亲自登门道谢了。”
喻千宁抢先开口,也让靳尉南明白她的心思,当下不再为靳褚西多言。他看起来仍旧很严肃古板,不过真正对喻千宁说话时,靳尉南的眼睛里藏着难掩的温和体贴。“这是应该的,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以靳尉南的性子,能问出这个问题,就显得难能可贵了。想象了一下靳尉南到穆家的情景,喻千宁觉得,她最好还是拒绝靳尉南的提议。于是摇头说:“下次吧。”
因为靳褚西的失忆,导致很多东西都变了质。作为中介人的靳褚西不在,是故喻千宁认为,现在并不是靳尉南到穆家的最佳时机,闻言靳尉南也不反对,只是吩咐一旁的老吴,快速去备礼。露娜和倪慧慧都在餐桌上,路泽则是和靳褚西一块儿去了靳安。交代完老吴,靳尉南不动声色地,望了下另外两个年轻女子。随即,他放下餐具,站起来对喻千宁说:“千宁,吃完了过来,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沉浸在昨晚和靳褚西的对话中,听到靳尉南的话,喻千宁下意识地起身,“我吃饱了。”
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不在焉。靳尉南能够猜出,她跟靳褚西之间正朝不顺利的方向发展,心中愈发焦虑。在两人离桌时,倪慧慧抬起了头,探究地注视着他们的身影,眼中闪过深沉的暗光。旁边的露娜,不经意间瞥见她的表情,不知为何心底有点儿发毛。不知不觉走到后院,靳尉南挥手让佣人们避退,才回身让喻千宁坐下。“伯父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站着就行了。”
喻千宁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靳尉南也不强迫她,径直找了张休闲椅坐下。“千宁,虽说褚西忘了你,可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靳家的媳妇儿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能改改口。”
出乎喻千宁的意料,靳尉南首先说出的话,竟是承认她的“身份”。喻千宁有点受宠若惊,讷讷地看着他。靳尉南从来都是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喻千宁也不觉得,自己能让对方另眼相看。之前出了那么多事故,她跟靳尉南也时常处于对立面,早就不奢望能得到对方的亲近。让她嫁进靳家且不刻意刁难,已是喻千宁能想到的,最好的局面。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因此她也不曾妄想,可以从靳尉南这里获得那种亲情。所以靳尉南主动提出要她改口,喻千宁愣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笑道:“伯父,我不是早改过口了么?以前都是叫你靳董事长……”“咳咳。”
靳尉南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别扭地对她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也说了,你和褚西在E国办了婚礼,虽然还没有正式登记,但你已经是我靳家公认的媳妇儿。“既然如此,你以后也不要再叫什么伯父了,外人听着多别扭啊。”
想让喻千宁叫自己“爸”,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致使靳尉南越说,脸色越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