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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再到鹰愁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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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忽然提出由大萨满来辨明真凶,确实出人意料。大巫掌管祭祀、节日礼仪,与天地沟通,而大萨满则是鲜卑山的代表,从小就与神灵沟通,每一个巫师的晋级,都是大萨满考核的。秃发乌狐想起昨晚鹰愁涧护卫的话,见这些人并不知道大萨满的事情,愈发证实了孙安的猜测,沉声道:“不错,既然我们都各执一词,不如去求见大萨满!”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族中之事一般都是大单于解决,处理不了的纠纷还有巫神祈祷上天做出判断,但从没有听说过大萨满处理族内的纷争。秃发乌狐转头看向秃发哥利,大声问道:“你敢不敢去见大萨满?”

秃发哥利眼角微微抽动,只是冷笑一声,并不说话。愣神之间,一名长老冷笑道:“大萨满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我看按照族规处置就可以。”

宇文长老思索片刻,说道:“不去见大萨满,我看他们也不会放了秃发哥利,不如去请大萨满辨明真相。”

有人大喝道:“不行,这几个人杀害了大单于,谁敢保证他们会不会还要加害大萨满?”

秃发乌狐冷喝道:“大萨满神力可通天地,谁能伤得了他?现在可是关乎秃发部的存亡,难道大萨满会眼睁睁看着他的族人跳进火坑吗?”

宇文长老看着这兄弟二人的神色,抬起手道:“你们等一等,容我们商议一番。”

几名长老转身进入灵堂之内,现在没有了大单于,族内的事情只能由有几名长老商议做出决定。此时天色大亮,朝阳升起,但四周的鲜卑军还是举着火把,恶狠狠地盯着孙安三人,也有人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慕容云溪又急又无奈,缓缓挪动脚步站在孙安身旁,众目睽睽之下,她觉得只有在这里才稍微踏实一些。过了没多久,几名长老走出来,一个个神情凝重,宇文长老上前沉声道:“我们决定召唤大萨满,请大家放下兵器,原地休息,等候大萨满示下。”

人群一阵骚动,但大萨满这几个字显然十分管用,纷纷收起了兵器,士兵们更是在宇文长老的示意下退出了大门。“滚吧!”

孙安收回宝剑,一把将秃发哥利推到了几位长老面前。宇文长老一愣,问道:“你不担心我们反悔?”

“你们几位是秃发部的长老,我相信你们的决定,”孙安淡淡道:“而且这件事关乎秃发部的存亡,你们如果不知轻重,才是最大的遗憾!”

宇文长老双目微凛,和其他几位长老相视一眼,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家都在灵堂等候吧!”

秃发哥利本来还想说什么,被孙安这一席话堵的哑口无言,这时候再多说话便显得心虚,擦了擦冷汗当先走进灵堂。孙安将飞龙剑放在了灵堂门口,转身跟着众人进去,坐在秃发乌狐旁边,众人各自低头,谁也不说一句话,耳边传来巫师们低低的诵经之声。孙安也不知道几名长老怎么通知大萨满,但看他们的神情,显然已经发出信号,让秃发哥利和秃发乌狐都在这里,就是避免节外生枝,只需要耐心等候就是。半个时辰之后,有人端来饭菜,大家都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孙安也没有丝毫怀疑,几人吃了早饭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一直等到午时,忽然外面进来一人,同样戴着面具,到宇文长老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宇文长老听罢,猛地起身,面露惊喜之色,其他几位长老也激动地站起来。孙安猜到应该是有大萨满的消息了,果然秃发乌狐也眼中发亮,紧张地看着宇文长老,兄弟二人神色各不相同。宇文长老整理着衣衫,缓缓说道:“大萨满已经同意调停这件事,都随我去鹰愁涧吧!”

孙安跟着出了门,低声问道:“怎么又要去鹰愁涧?”

秃发乌狐说道:“大萨满就在鹰愁涧的对面山上修行。”

孙安微微点头,跟在宇文长老身后,出了大院,街上早已备好马匹,大家各自上马,有二十名鲜卑骑兵护送,一路直奔鹰愁涧来。这次走的道路和昨晚不同,昨晚是从城后的山崖上到半山,而这次却是出了西门从山坡盘旋而上,似乎是往山顶走去。果然骑马走了一段山路,高处还有一座城堡一般的山顶,马匹无法行走,众人下了马,沿着一条小路继续攀爬。这几位长老的身体都还不错,一路爬山并不觉得吃力,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山顶。这一路上秃发哥利虽然神色不定,但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没有再想出什么对策,就知道这大萨满在他们心中地位极高,一切要等他来做出评判了。山顶怪石林立,草木枯黄,放眼望去荒芜无比,孙安正自疑惑,这里完全不像住人的地方,却见宇文长老走到左边的一棵古松,躬身站在树前念念有词。轰隆隆——片刻之后,众人脚下震动,只见不远处一块房屋大小的巨石居然缓缓一动,一阵烟尘滚动,草屑飞舞,竟露出了一个洞口。孙安想不到这山顶之时还有如此布置,心中暗惊,宇文长老却不发一语,当先低头走进了石洞,其他人紧随其后。孙安让慕容云溪跟在秃发乌狐身后,自己在后面保护,走下一段石头台阶之后,发现里面的洞窟竟是天然而成,只是人工开凿了顶上的部分,不由暗暗称奇。沿着山洞又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前方突然开朗起来,看到晚霞的余晖光亮,一阵阵山风吹进来,发出呼啸之声。这冷风和昨夜在关押他们的洞窟中十分相似,让人遍体生凉,发出阵阵怪声,吹得衣衫猎猎作响。眼前光亮大作,宇文长老停下脚步,众人走上前,孙安见这里竟是另一处悬崖,白天看到这鹰愁涧的情形,顿时吃了一惊。此时已到下午,夕阳将落,只见前面一道深涧,云雾缭绕,霞光照在其中,翻腾的云雾像不断变换着色调,甚至会出现彩虹,宛如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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