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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最终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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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一人之力毕竟有限,勉强挡住了南门,但东门却被楚军攻破,被他们占住城门,杀出了一个缺口来。陈禹正打算回身去救,却见司长命急急赶来,大声喊道:“陈都尉,任务已完成,撤!”

城丢了叫任务完成了?陈禹还待死战,但看楚军已经打开城门,知道大势已去,只好跟着司长命从西门逃走。陆方挑选死士爬到围头城墙上,守军终于抵挡不住,上城的士兵命人守住城头,打开城门,东面的楚军杀入城中,秦军四散逃窜。花了五天的时间,冒着风雨受冻挨饿,终于拿下围头,这让陆方欣喜不已,辛苦一月之久,总算攻下一座城,之前折损许多兵马,也可以向朝廷有个交代。楚军也都个个兴奋,冲入城中之后,哪里还顾得上追赶逃兵,陆方立刻将人马辎重调入城中,分兵把守城池,以防秦军再来。虽然围头城中粮草辎重已被消耗一空,但陆方却很满意,由此可见,秦军在樊城中的储备也没有多少了。将一切部署完成,陆方又派人向樊城的洪伟根报信,让他们紧盯着樊城,等兵马休整一番后,便马上分兵去樊城北门,前后夹击,就不信攻不破樊城。消息传到樊城大营,洪伟根和邓棕德正为攻城无果,又被大雨阻碍而忧闷,此时听说陆方攻下了围头,都激动不已。洪伟根顾不得肩膀上的伤势,将信拿过来看了一遍,大笑道:“秦国镇守南阳数十年,没想到却会坏在一个废物身上,秦武宗要为他的昏庸和不会用人付出代价了。”

虽然围头并不是战略要地,但极大的牵制了他们攻城的方向,现在左边没有后顾之忧,陆方就能绕到北门攻打,看来破城指日可待了。邓棕德点头叹道:“接连攻城一个月,毫无进展,对我们士气打击极大,再加上连日降雨,军心涣散,我正为此事担心,现在陆将军攻下围头,这可是个极好的消息,马上晓瑜全军,让大家都知道,再咬咬牙,加把劲就能攻下樊城了。”

洪伟根点头道:“邓将军说的极是,现在正是激励士气,鼓舞人心的时候,等下一次雨停,就是我们的最终之战!”

邓棕德看洪伟根肩头上的布中又渗出鲜血,担心道:“洪将军,你的伤势……”“这点小伤,并无大碍!”

洪伟根一阵咬牙,沉声道:“孙安这个废物,竟敢用暗器伤人,这次攻破樊城,我要断他一臂,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邓棕德知道宏伟更勇猛,而接下来的一场硬仗没有大将带兵可不行,让洪伟根赶紧换药包扎,趁着雨天好好疗伤,希望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这边楚军一片欢腾,积极备战的时候,司长命带着陈禹和围头守军一路向西撤退,来到了汉水上游的一处堰口。陈禹心中纳闷,围头守不住,就该退回樊城驻守,怎么反倒跑到更西面的地方来了?但大家都冒雨而行,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都是埋头跟着前面的士兵行进,身后的脚印很快就被泥水冲刷干净。连日降雨,江水奔腾,逐浪翻滚,陈禹站在江边愣住了,前方已经无路可去,再向西就是穰县境内,这与樊城背道而驰,莫非司长命被楚军杀得心慌意乱,搞错了方向?正准备走过去提醒司长命,却见对方快步走过来,大声说道:“河水上涨还不够,先回山谷之中。”

“什么……山谷?”

风声雨声,再加上浪涛之声,陈禹根本听不太清他的话。司长命并不多做解释,一招手,带着众人向江岸左边的一道山谷中而去,此时山谷之中溪水沸腾,汇入汉水之中,路上湿滑难行,不断有人滑倒,跌得满身泥水。夜幕降临,众人进入山谷深处的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这里还有一片深潭,远处瀑布从天而降,浑浊的泥水倾斜而下,看起来有几分恐怖。山谷左右的悬崖之下,竟然堆放着一堆堆整齐的木桩,许多刚刚做好的船筏沿着潭水摆成一圈,密密麻麻,数量蔚为壮观。陈禹愕然看着这一切,来到多余的崖洞之中,早有守军在这里接待,大家烤火换衣服,稍微暖和了一些。陈禹喝着刚烧开的热水,不解道:“这些小船在汉水中太过脆弱,根本不是楚国水军的对手,岂不是浪费人力?”

司长命呵呵一笑,递给他半截烤熟的羊腿,说道:“陈都尉有所不知,这些小船虽然无法与楚国水军相对抗,但对付步兵确实绰绰有余。”

陈禹眉头紧皱:“我们与楚军步兵都在樊城交战,这些舟船有什么用?”

司长命笑道:“你且想想,我们要是把汉水引到樊城去,那些城外的水军……会怎么样?”

“你是说……”陈禹猛然一惊,脸上露出惊骇之色。“不错,这个计划孙将军早在半月前就筹谋了!”

司长命微微点头,笑道:“我们一直在等待下雨,等待楚国的援军过江,现在——一最终之战要来了。”

陈禹忽然想起来孙安之前在城楼上,指着围头方向的官道,问他像不像一条河道,原来他在那时候就想好了要用汉江之水来淹楚军,怪不得围头这么轻易就弃守了。这几天连日降雨,汉江之水已经泛涨,刚才那里的入河口本是秦军引导护城河的水口,这一路上他也看到还有好几道河口都被堵住,原来都是在等待大雨蓄水。等到暴雨的时候,挖开河口放水,围头和樊城外的楚军就会全部被淹,那时候这些舟船可就都能派上用场了,顺水漂流而下,那些楚军只能任人宰割。想通了这些关节,陈禹再想孙安这段时间在樊城的表现,不由为之心折,更惊叹他的精心谋划。这哪里是个纨绔废物,简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哦不,是运筹帷幄的大将!轰隆隆——就在这时候,远处天际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雷声,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震颤。“大雨……要来了!”

陈禹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山谷中一阵阵狂风呼啸,吹得雨帘倾斜如摆在山崖边的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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