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只要想到江雪里，眼睛都亮堂堂的，“小姐，您要去赴约吗？”

江雪里啊，那个比风花雪月还让人惦念的江雪里啊！李重华十岁启蒙老师就是他，一学就是六年。棠棠当初就是个小娃娃，成天里跟在他们后头，江雪里一笑，她感觉幸福的快要飞起来。她当初一心想让江雪里当姑爷，偏生李重华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两年前，江雪里突然重病，这才去了江南，如今倒是被一个狗男人抢先了！上辈子，除了家人，还有最后拼了命试图抓住她的赢渊，只有这个老师一如既往希望她好。李重华点点头，“去。”

江雪里如今身子骨也不好，出来一次实属不易，她怎么能让他跑空。“老师约了老地方，这天色还早，自然是要去的，你去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就出发。”

“小姐，您脸色不太好，最起码上上妆。公子那么细心，他要是知道您受了折腾，一定会心疼的。”

棠棠快乐的冲进了里头，把李重华最漂亮的一件新衣裳拿了出来。“小姐小姐，您今天就穿这件吧。公子可说过，红色最配您！”

李重华好笑，“这件太招摇了……”“就这件！”

棠棠给她换上了衣裳，把她按在了梳妆台前，认认真真画了一个妆，还在眉间点上了花钿。她托着脸，花痴一样的望着李重华。“小姐当新娘子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还好看，谁娶了您，那都是上辈子拯救了三界众生……哎呦……”李重华没好气的点在她的额头上。“你啊，别贫嘴了，快去备车，老师身体不好，别让他久等了。”

“哎呀，奴婢差点就忘记了，您等等啊，奴婢去喊宋辞！”

棠棠反应了过来，连忙跑了出去，“宋辞宋辞，快备车！”

李重华从未如此盛装过，宋辞初次看见，瞳孔微微瑟缩。她嫌少戴了面纱，半遮半掩，反而更让人想要窥视。他僵硬的抬手，低头看着她落在胳膊上画着豆蔻的指尖。李重华上了马车，宋辞才敢抬头，猝不及防看见她带笑的唇角。她是为了谁，如此盛装出席？心爱的人吗？是躲在她房里的那个人吗？棠棠连忙爬上车，着急催促他，“宋辞，快赶路，去山海斋。”

山海斋，宋辞知道，文人最爱的一处闲谈之地，据说主人是个极为年轻有为的画师。一路上，棠棠都很兴奋，“小姐，这回公子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您止步不前的画技终于有救了！”

啊，小姐最好回心转意，让公子当姑爷！那个总欺负小姐的坏姑爷，不要也罢！山海斋今日热闹的出奇。天下楼就在不远处，从最高处俯瞰下去，刚好可以看见那漂亮的顶楼里的隐约身影。窗台边上，花明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眯着眼，饶有兴趣的扫了眼身后的喝酒的男人。“今天倒是奇怪了，山海斋多久没这么热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江雪里回来了。”

花明月吐了口烟雾，意有所指的挑眉，“啧啧啧，听闻他对爱徒那是宠爱的不行，整个京城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以为他的童养媳呢……瞧，正说呢，小徒弟来了，着急到都跑进去了，这一身红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衣呢。”

赢渊蹙眉。“呀，原来是李大小姐啊！”

花明月突然把窗户关上了。“天呢天呢，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怎么就抱在一起了？”

他不敢置信的惊叹，“李大小姐真大胆啊，敢给王上大人戴顶这么绿的帽子！”

“啪”，赢渊酒杯重重落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