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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温柔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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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案件的关系,许诺和顾思雨的葬礼被推迟了许久。十二月底,在几个冷空气的轮番侵袭之下,江城正式进入了冬天。顾思雨的父母早就没了,也没有什么其他亲人,她的后事是沈牧尘托人一手处理的。而许诺那边,有许国泰夫妇在,尚且不用沈牧尘操心,不过背地里他还是给了一些钱。她们的葬礼被安排在同一天,安葬的墓园也在同一个,沈牧尘不顾乔远的反对,坚持要去送她们最后一程。温暖没有阻拦,只是安静地全程陪同。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怕,依旧会经常梦到那天发生的事。醒来的时候,常常是一身冷汗,好在有沈牧尘在,才不至于发狂。期间,她也在自己精神状态良好的时候,去见了温文觉几次,父女相聚的喜悦,也让她觉得好受了一点。所以这一天,她陪同沈牧尘出席许诺和顾思雨的葬礼时,在情绪上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也许是受了教训,这一天见到沈牧尘,许母的表现变得温驯许多,只是一直默默地掉眼泪。许国泰一直站在她身边,虽然并没有说什么话,却一直都在那儿,做她的依靠。整个葬礼的过程有些冗长,沈牧尘身体尚未康复,并没有全程参与下来,到她们下葬以后就带着温暖离开了墓园。关于温文觉和沈牧尘父母之间的恩怨,温暖始终没有问他,也没有去细究。如果他认为保持现状就是最好的,她愿意就这样一直无知下去,可是这一天回去的路上,沈牧尘却主动向她提起了关于他父母的事。“我父母生前是做工程的,大多是建筑项目,早些年这个行业利润高,但相对的,市场也很混乱,其中当然不乏借用职权便利贪赃枉法的事。大概十年前,我父母承包的一个工程出现了重大的质量问题,期间死了好几个施工工人,质检组就此进行了调查,发现整个工程偷工减料滥竽充数。我父母只是包工头,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最后被拉出来做了挡箭牌。从那天起,他们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向他们丢鸡蛋,家里面更是惨不忍睹,被砸玻璃喷油漆都是太小儿科的事。他们最后不堪压力,自杀了,就从我们家顶楼的阳台上跳下来的,两个人一起……”沈牧尘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算得上是平静,可是他的双手却始终都紧握成拳。温暖伸手覆住他的掌背,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出声问他:“所以……我爸爸就是那个拉伯父伯母当挡箭牌的那个人吗?”

“不是,不是他。”

沈牧尘回答得很快,“温暖,是我误会了。”

他在说谎。温暖看着他微微隆起的眉毛和不自觉下垂的嘴角,心知肚明他在骗自己。可是她并没有戳破,只含着泪对他说:“那就好。”

“是啊,那就好。幸亏只是误会一场。”

沈牧尘一边说着,一边把温暖拥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有,不是伯父伯母,是爸妈,等我们身体都好一些了,我带你去看他们。”

温暖应了声“好”,伸手紧紧回抱他,然后她听见他在她耳边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承认,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装的都是仇恨,不是他不想放下,而是他不敢放下。好像那是一种背叛,无论是对他父母,还是对许言。可是直到自己也经历过死亡以后,他才明白,原来将死之人心里更多的是牵挂,而非仇恨。也是到那时候,他才懂得,许言最后对他说的那一句“要好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逝者已逝,而活着的人,生活还在继续。沈牧尘的钱包换了,里面的照片也换了,新钱包是温暖送的,里面的照片是他们的结婚照。乔远说他恢复得不错,五年不复发,彻底康复的几率很大。他也不知道乔远说的准不准确,他只知道,他答应过一个人,说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陪她过一生。以后会怎么样都好,他只想守住自己的承诺。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爱上她,可是他知道他不想和她分开,因为他不舍得她哭。春去秋来,温暖在花园里种了一大片木槿。十月,木槿花开,依旧朝开暮落。但每一次的凋谢过后,都会迎来下一轮更加绚烂的绽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四季轮转,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木槿的花语会是——温柔的坚持。(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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