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门后的墙角。后背抵在墙上，身体有了支撑，路笙抬头，看清推她的人，不由得眯了眯眼。厕所灯光比包间亮，走廊墙上贴着棕红色壁纸，光影交错中，这个男人好像从花团锦簇的世界走来。路笙顿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一切起源于她13岁的那个春天。4月19号。路笙自幼父母双亡，每到父母忌日，心情格外低沉。偏那天还下着雨……潮湿阴冷的天色下，一个少年，带着一张色彩瑰丽的画，出现在她面前，呼啸了她整个青春。“你……”“为什么回来？”

两人同时出声。两年前，他出庭作证，冷眼看着她被送入女监。之后没多久，母亲乔翠兰告诉他，有人替路笙平反，接路笙出国。如路笙那般心机深重的女人，不管走到哪儿，都不会缺“贵人”。既然有贵人相助，她一定过得很好。“为什么回来？”

还出现在他面前。顾城盯着被他围在胸口和墙壁之间的女人，脑中闪过她刚才烟视媚行的模样。那些压抑的情绪像野草疯长，他恨不得咬死她。路笙靠着墙，扬起脑袋，才能看清顾城的真容。二十岁，横跨稚嫩和成熟。但顾城历经两年商场杀伐，眼角眉梢悄然凝聚了上位者的威仪。到底，和当年那个抱着她，板着脸说甜言蜜语却悄然红了耳朵的少年郎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