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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我抓住你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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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力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

事先声明,向前这么小心翼翼,主要是害怕无限宝石威力太强、破坏太大,打烂了魔法圣地;并不是害怕暴力破解伤到旺达。

话说回来,西索恩的投影都出现了,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大破坏力的黑魔法,而且封锁大门的还极有可能是旺达自身的变种能力,说明门里的女孩始终都保持着一部分自我意识。

这种情况就好比还有机会救出被挟持的人质,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卡玛泰姬法师,向前当然要竭尽所能保护人质的安全,跟他是不是怜香惜玉没有半点关系。

仗着现实宝石的加持,向前朝大门轻轻吹了口气;大门依旧没有打开,却“啵”地一声变成了一堆轻盈的水泡,在红色、黑色的映照下莫名地泛起粉红的颜色,慢悠悠朝里屋飘去。

向前跨步进门,走进了黑魔力最浓郁的地方,暗暗舒一口气的同时,精神又高度紧张起来。

刚才吹那一口,差点把肺都吹爆了。调用无限宝石的力量果然压力山大,尤其是还想着轻拿轻放同时故作轻松地装逼,简直就是找罪受。接下来的果然还是得务实点,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偏殿里的摆设十分简朴,一床一桌,旺达面朝大门的方向,跪坐在房屋中央的蒲团上,与向前四目相对,带着几分凝重的审视目光。

仅看脸上的表情,让向前感觉此刻主导旺达身体的并不是她本人;那个苦苦支撑控制着黑魔法不令爆发的女孩,已经被压制到意识层面的深处。可是结合刚才封锁大门的概率修正能力,答案又不那么简单。

两人默默对视的时间不长。旺达身上的情况再怎么诡异,了不起也就是西索恩一道思维的投影;向前连说话的兴趣都欠奉,现实宝石翻滚着浪花朝“旺达”卷去。

速战速决,先把人救回来要紧。

虽然在知识和经验上被黑魔法之神碾压,但是向前于魔法层面的基础极为夯实,又有现实宝石弥补了绝对实力上的差距,这就给了他充分的勇气。

血雾一触即溃,眼看现实宝石的粒子浪花即将打到身上,“旺达”眼中猛然爆起一团腥红色的光芒,磅礴的黑魔力在她身周涌动;在向前的感知中,眼前正有一个强大的黑魔法蓄势待发。

可就在向前凝神防备的时候,“旺达”眼中的红芒骤然一缩,原本汹涌澎湃的黑魔力犹如大海退潮般霎时消退得干干净净。

向前眼睛一亮,猜到这是旺达本身的意识在干扰。这种干扰仅仅维持了短短一瞬,“旺达”眼中的红芒再次高涨;但这一瞬间的迟滞也足够了。

现实宝石已经弥漫到“旺达”身上,而且见风就长,原本不到一条丝巾大小的粒子流骤然扩张,先是手臂,而后越过肩膀朝胸腹、后背蔓延。

黑魔力的反击来得同样迅速,与现实宝石颜色相近的血雾从“旺达”的每一个毛细孔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切割、撕咬着身上的红色液体;不断蔓延的粒子流就仿佛海浪迎头装上礁石,虽然声势浩大,可终归被打得支离破碎。

两股力量在脖颈、腰腹的位置形成了拉锯。

这种拉锯对“旺达”是不利的,看得出来,她的应对极为勉强,主要原因恐怕还是那个仍在不断抵抗的本体意识。

魔法可不是迷迷糊糊就能施展、操纵的,当两股意识在身体里纠缠不休时,再高明的法师也难以完整地施展魔法——黑魔法之神同样不能违背魔法的基本规律。

旺达本体意识所做的抵抗,正在为向前创造机会。

“好姑娘。”

向前心领神会,一个大步站到“旺达”面前,在对方警惕又无可奈何地目光中,抬手覆盖她的额头。

天旋地转中,向前闯进了旺达的意识深处。等他稳住“身形”,“举目”四望时,眼前的景象颇有些出乎预料。

这里有天有地,猩红的天空与漆黑的大地无边无垠;这是一片荒蛮空虚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气息,但天空与大地每时每刻都在加高、加厚。

这是一个正在逐步成型的世界雏形。

“灵魂领域?”

向前的经验何等丰富,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准确感知到它的真实本质。

这个世界是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灵魂领域——一个属于旺达、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又不属于她的灵魂领域。因为向前知道,凭旺达自身的能力,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就魔法界的理论以及现有的成例和经验来说,只有具备强大魔法实力,能准确认知、影响乃至操控灵魂的人才能塑造灵魂领域;数遍整个地球,当世拥有成型灵魂领域的人仅有两个半。一个向前,一个古一法师,再有半个是身为地狱大君、不能算纯粹人类的丽亚娜。

如今古一法师“死”去,丽亚娜的灵魂领域又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被向前设法强行塑造而成,至今仍未完整。

所以严格来说,整个地球只有向前一个人拥有成熟的的灵魂领域。未来的新任至尊法师或许也有机会成就自己的灵魂领域,但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至于旺达,她的魔法实力的确强大,甚至毫无疑问会长期凌驾于斯特兰奇之上,可黑魔法归根结底是身外之物,她本身对灵魂的理解和掌控程度远不足以支撑她开辟灵魂领域。

如此推算下来,究竟是谁在她的灵魂中开辟领域也就不言自明了。

与外界一模一样的黑暗虚影悄然浮现于红与黑的天地之间,笼罩着向前的红光中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仿佛在看一条落入罗网的鱼。

每个人的灵魂领域都是绝对的主场,将意识送进别人的灵魂领域里,几乎等同于把脑袋送到别人的刀口下。

“真是年轻啊,无知者无畏。”

在灵魂领域里,黑暗虚影终于有闲心开口了,“这么浅显的陷阱,居然也会一脚踩进来。”

虚虚实实的声音在这个完全受他主宰的世界里响震如雷霆。

听到这个傲慢的声音,向前反而轻松地笑了;他不是没想过对方会利用自己旺达来布下陷阱的可能,可是对方刚才的那句话,在他听来却是破绽百出,实打实一股虚张声势的味道。

真要是针对他的陷阱,就不会布设在灵魂领域里。所谓的主场优势也是有限度的,实力不足,再强大的主场优势也有被人反客为主的危险。

地狱边境的前代大君贝拉斯科,不就是被向前生生打碎了灵魂领域才死的?一道西索恩的投影,难道还会比完全体的地狱大君更强?

两相比较,如今的向前比当年地狱边境对战贝拉斯科时更强,身边虽然少了丽亚娜的灵魂之剑助战,却多了一颗威力更胜无数倍的现实宝石。这要是还不敢放手一战,那也太小觑了初生魔法之神的胆量。

现实宝石的气息从向前的意识体上泛起,朝四面八方扩散。这就是无限宝石的特异之处,它们虽然有着物质形态,却并不局限于物质层面;身处“旺达”的灵魂领域,却依然可以调用宝石的威能。

“你以为无限宝石可以成为依仗吗?”

一个领域的压力直接落在向前的意识体上,天际雷霆炸响,脚下大地龟裂。

向前不言不语,专心致志地操控着宝石;不出他所料,刚诞生的灵魂领域外强中干,落后当年贝拉斯科的领域不可以道理计。

说白了,在西索恩本体不能亲至的情况下,这个领域只能依托旺达本身的灵魂来构筑。这姑娘接触魔法才几天,灵魂强度才成长多少,哪里撑得起一个领域?

向前轻松地扛起一整个领域的威压,在宝石的引导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原来你在这儿啊,我的姑娘。”

向前的手往空无一物的身旁一伸一推,凭空推开了一扇房门。

门轴吱呀作响,门内遍地瓦砾。房间中央的地板上,一枚半人多高的空射导弹斜插在木质地板上,弹体中后部刷着清晰而醒目的“斯塔克工业”标记。

向前眉头微蹙,随即明白过来——他看到了旺达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房屋一角高高隆起的一堆碎砖烂木。

那是一张被瓦砾掩盖的木架床,床下正有两个稚嫩的声音在低声哭泣。

旺达的本体意识找到了!

向前走到瓦砾堆前蹲下来,轻声细语:“年轻的女孩,别害怕,能把你的手给我吗?”

瓦砾中的哭泣应声而止;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出现在瓦砾的缝隙间,泪眼婆娑地努力朝外边张望。

目光对视的一刹那,整个灵魂领域空前剧烈地震荡起来。头顶上更多的碎石碎砖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四周残破不堪的墙壁簌簌发抖,地板上的斯塔克导弹也随之摇摇晃晃。

瓦砾下的旺达吓得尖叫起来。

向前皱着眉头,不经意地朝头上瞥了一眼,房间的晃动霎时静止;墙外依旧响声震天,却再也不能动摇这个房间分毫。

瓦砾之下,旺达瑟瑟缩缩地伸手;砖石间的缝隙太小,她只能勉强伸出半个手掌,放进向前温暖的手心里。

两人“肢体”接触的一刹那,向前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我抓住你了,亲爱的姑娘。”

这句话听在旺达耳中仿佛冰水兜头浇下,一股清凉的感觉让原本沉浸在记忆幻想中的旺达陡然清醒过来。

“詹姆,西索恩……”清醒过来的旺达焦急地开口示警。

“别担心,我能处理。”

向前给了女孩一个放心的眼神,“你相信我吗,旺达?”

旺达毫不犹豫地点头。

“跟我来,不要抗拒!”

向前牵起旺达的手。其实,当旺达清醒之后,意识体的肢体动作已经全无必要;但花花公子的经验告诉他,这种物质层面的习惯动作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女孩子对自己的观感。

旺达被“牵着手”,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挺,眼前斗转星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处似幻似真的土地上,头顶是满天星斗,灿若银河。

茫然失神中,只听到向前令人安心的温和声音:“欢迎光临我的灵魂领域,亲爱的旺达。”

“灵魂领域……是什么?”

旺达茫然不解;虽然她自己的灵魂中正有一个领域逐渐成型,可那并不是由她主导,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

向前很有耐心:“灵魂领域是魔法层面的一个概念,说起来很复杂;不过没关系,在灵魂领域里,有充分的时间慢慢给你解释。”

“可是西索恩来了。”

旺达忧心忡忡,“我感觉到了黑魔法,非常可怕的黑魔法……我一直试图控制黑魔法,可现在我控制不了了。”

进入向前的灵魂领域,旺达的意识就断开了对灵魂的直接控制,自然也无法再压制爆发的黑魔力。她不禁担心起黑魔法的破坏。

“别担心,黑魔力被暂时限制了。”

向前宽慰道;他与旺达不同,在自己的灵魂领域里依旧可以感知到现实宝石对黑魔力的牵制作用,“只要限制黑魔法不爆发,短时间内就不会有危险。”

旺达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对向前产生了近乎盲目的信任,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静下心来。

两人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投入接下来的谈话时,一道威力巨大的激光炮从天而降,落在卡玛泰姬的防护法阵上。

魔法圣地对外的法阵更多的是惑人耳目的幻术,并没有多少防护力,在强大的激光下瞬间消融。

在卡玛泰姬的法师们都惊惶不解时,王法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顺着激光来路抬头仰视,却见一艘环形飞船不知何时悬停在卡玛泰姬上空。遥远的距离让飞船的舰体看上去十分袖珍,也让卡玛泰姬没能第一时间发觉入侵者。

运足目力凝视,王法师隐约看到飞船上光点一闪,他几乎条件反射般抬手一划,在头顶打开一道空前宽大的传送门。传送门的瞬间,第二道激光炮从天而降,险而又险地穿过传送门,不知落往何处。

不等王法师松一口气,只觉眼前一暗,一个庞大的身影飞扑而来,手中挥舞的鹤嘴锄状巨锤虎虎生风,朝他当头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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