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慌，你心里是有她的吧。”

鹿泽想，如果景灼真的喜欢顾笙歌，他可能会替顾笙歌感到不值，在他看来，景灼和顾笙歌是没有一丁点可能的，他有婚约在身，并且，如果顾笙歌真的在他和景灼之间选择，也一定不会是景灼，他是家里独生子，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而顾笙歌又带着孩子，怎么可能。他是不在意顾笙歌的孩子，毕竟那是过去，但人哪能没有过去呢。可这个看法，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在这个社会上，更多的人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这个事儿，即使是根深蒂固的豪门，也不例外。“有吧，毕竟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

灯光太刺眼，景灼看着有点累，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那……我真追她了？”

鹿泽抬脚走到了景灼的前面，踢了踢他，“你不喜欢她的话。”

“她带着孩子，你家里会接受她？”

景灼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这个话题，在他的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去回答喜欢喜欢她这样的问题。“我只是想要谈一次恋爱而已，我才二十六，比你还小一岁呢，怎么会这么早考虑结婚，但是我还真挺喜欢她的，在圈子里久了觉得那些人真的都太假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两三套，我觉得她挺对我眼的，说不定还真想迈入婚姻的坟墓。”

“你家里不会允许的。”

“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不像你独生子，还有，如果以后我和她结婚了，说不定二胎很快就出来了，毕竟我这么厉害。”

说到这儿，鹿泽还不忘夸一夸自己的能力。正当鹿泽以为，景灼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一句话。“嗯，追吧。”

病房里的灯渐渐暗了下来，鹿泽搬了个椅子坐在了顾笙歌的病床旁边找了个角落趴着，景灼则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仰着头，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灼突然睁开了眼，他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机，也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句，“我回去换身衣服。”

他有洁癖，而且洁癖还不轻，穿着这么一身血腥味浓郁的衣服这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病房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或轻或重的呼吸声。景灼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在黑暗中辨认了方向，走到了顾团团小床旁。他点开手机屏幕，靠着那点儿微亮的灯光，仔细打量着顾团团的脸，从眼睛到眉毛，从鼻梁到嘴唇，小细节如双眼皮睫毛和耳垂都观察到了，放在小床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景灼抿了抿唇，还是在小团子的头上小心地摘了一根头发，用纸巾包好，放进了手心里，走了出去。有些答案，他想要自己去找。——唔，头疼，疼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顾笙歌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光是颤动睫毛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几乎要耗尽她的力气。顾笙歌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的东西，想要借力把自己撑起来，却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紧接着，响起了玻璃破碎掉的声音。哗啦啦——随着玻璃散落一起，顾笙歌睁开了眼，引入眼帘的是，顾团团蹲在那堆玻璃下，两只小胖爪上握着两块比较大的碎玻璃，是刚才顾笙歌用手碰掉的玻璃杯子。“妈咪——”顾团团看到顾笙歌醒了，下意识地就把手上的两块碎玻璃丢掉，也不顾自己被划伤了一道口子的手，张开手臂就想要妈妈抱抱。说到底，顾团团就算多么成熟，但是本质上也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在他长大的世界里，只有妈妈的存在，昨天妈妈生病了，对于顾团团来说，就跟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团团乖，你妈咪不能抱你哦，等你妈妈好了再抱你好不好。”

鹿泽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这会儿他把顾团团抱进自己怀里，在抽屉里翻出了点医用创口贴把顾团团手指的伤口给包好了。“昨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