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问，莫辰煜很熟悉，一年多前，他也这样问过。一年前莫辰煜说：“就是你很想她，想到任何的时候都会联想的她，会觉得自己的世界被她包围了，这就是爱了。”

一年后莫辰煜说：“你现在想的人就是你爱上的感觉。”

季憬沉又喝了一杯酒，沉默无语，喝完之后站起来：“订婚时间发给我，我先走了。”

“想通了？”

莫辰煜问。他不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离人醉，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室内没有熟悉的灯光，可见她并没有回到家。季憬沉感觉到头一阵疼痛，就上楼洗澡后，躺在床上睡着了，酒醉过后神志也迷迷糊糊着，感觉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有个女孩子追着他奔跑，“憬，你会娶我吗？”

女孩笑颜如花地回头问他。他看不清楚那女孩的容貌，总觉得她很近又很远，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位置，那里到底原本是什么，总是在梦里才会去摸那个位置，“等你毕业，我就娶你，把你带回家去。”

他应允着，从后头抱住了那个女孩子的腰。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多久了，从飞机失事开始就做了，总是在梦里无法苏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像是现在，额头上渗出了很多的冷汗。卧室的灯没亮，夜黑漆漆的，主卧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下了床，下楼去在厨房里倒了一杯水，才恢复了自己的情绪。梦里的人到底是谁？这时候，季憬沉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唐书颜才回到家里，从玄关换了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忽然半路上挡着了一个身影，唐书颜抬眸一看，“你还没睡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被吓到了。“现在几点钟？”

他问。唐书颜看看时钟：“十二点。”

“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他问。唐书颜低低道：“信号不好！”

“作为一个已婚的太太，你不觉得十二点回家，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季憬沉酒醉未大醒，口气非常差劲地质问她。唐书颜诺诺地低头：“我出去了趟连城的乡下，给我爷爷去见个人，爷爷的司机把我带回来的，我哪儿都没有去，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抬眸，在灯光下，眼睛里微微湿润。她伸手攀附着他的脖颈，额头蹭着他的肩膀：“我坐了好久的车，好累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这样的软玉温情的话，这样的撒娇，让季憬沉心里的气完全都消失了，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命令道：“以后不能让我找不到。”

“好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好嘛，我困了。”

唐书颜揉了揉眼睛，作势就要睡觉的意思。季憬沉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往楼梯上走上去，她攀附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今晚，你喝酒了？”

她闭着眼，低声问。“嗯，和老三。”

季憬沉对她解释道，他不知道为何多加了一句，是怕她有所误会吗？说着，她已经累得睡过去了，他叫了叫她：“卸了妆洗了澡再睡。”

可她一动不动，他无奈只能先将她放在了大床上，转而自己走到了浴室里，在双人按摩浴缸里放了热水，唐书颜呢喃着：“憬沉……”他把她抱了起来，她迷蒙地睁开眼，他就抱她进了浴室里，将她的人坐在浴缸上，他拿捏着露出白皙的玉足的时候，发现脚后跟皮都破了，血水渗出来，所以她确实去了乡下。听闻过，唐勋在乡下还有些唐家的亲戚，那么和郭灵说得，买些点心去探望乡下的老人，也说得过去，他不该不相信她，多虑了。想了想，自嘲自己的小肚鸡肠，温热的水淌过她的脚，季憬沉低下头，替她清洗了一下脚上的破皮，唐书颜有些吃痛地望着他。“知道疼，就该要小心一点。”

他教训了两句。唐书颜委屈吧啦地低下头，猛然点头，做个听话的小孩子，他对她的关心从来就是这样霸道。“那你洗澡吧。”

季憬沉给她的脚弄好后交代道。唐书颜抬了抬眸：“好啊，那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季憬沉环臂，看向了她。唐书颜嗯哼了一声：“当然不需要，我能有什么忙需要你。”

“你真不需要？”

他意犹未尽地问道，嘴角带着笑，笑得很奸诈。唐书颜一下子觉得脸烧的更加厉害了，想到以前疯狂的时候，一脸娇羞，不过婚后，他倒是收敛了不少。可能还不够喜欢吧。“不需要，赶紧走。”

唐书颜指了指门口。季憬沉也不闹她了，她到底是看起来累了，他已经朝着浴室门口打开出去了，唐书颜泡了个澡觉得舒服了很多，回到卧室的时候，季憬沉已经提着医药箱过来了。他把她按在了大床上坐下来，他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踝，一手用碘伏往她的脚后跟擦了擦，她原本以为很疼，但显然没有，只有微微的凉意很舒服地渗透过来。擦过碘伏之后，又在她的脚后跟上贴上了创口贴，“明天不准再穿高跟鞋了，等长好了再穿。”

季憬沉命令她。她挪动了下嘴唇，心里在碎碎念，但是他的举动，他的命令都让她觉得好温柔。她瞬间抱住了他的脖颈，“季憬沉，我受不了你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差一点好不好？”

“为什么？”

“这样我就不会走进你的围城了。”

我原先走过去一次，走不出来了，我怕这一次我进去，又难以出来了，所以我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一次我要小心了，唐书颜这样想着。季憬沉嗯哼了一声：“留在我的围城里，对你来说很委屈吗？”

“不委屈，就怕委屈了季少你。”

她嘻嘻一笑，他双手撑着床上，凝眸望着她，她的小手在他的身上，这里挠一挠，这里弄一弄，不一会儿他抓住了她的双手，将她压倒在了大床上。“季太太，这样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考验，你想要考验我什么呢，今晚，该要惩罚惩罚你这么晚归。”

季憬沉握住了她的手，让他等了这么晚，总也要付出点惩罚，要不然她都不长记性了。“季少，天色已晚，我累了，季少放过我吧？”

唐书颜瞬间收手，自己的身体往后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