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张静的事情的时候，她就想问了，　但是因为当时觉得不太好，现在张雯刚好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放过。张静这样乖巧地女孩子，如果收到了欺负，不可能掩饰的那么好，那么明明当时，她和张雯李芬住在一起，没有住在言家，怎么张雯李芬不知道？或者说，就算张静不敢告诉妈妈，那么张雯，作为她最亲近的妹妹，怎么也会不知道？如果学校里面有校园暴力，校园骚扰，那么，同样作为贫困生的张雯，为什么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张雯发育得比张静更加好，张雯哪怕成绩不好，但是身材却是很好的，如果那些人一定要骚扰一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张雯？张静既然成绩那么好，那么学校的老师，都是喜欢成绩好的学生的，加上张静长得文静，当然会是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真的会有学生，冒着老师的关注，去这样经常性的骚扰一个好学生吗？就算学校里二代多，但是言遇诚他们班，毕竟是实验班，按照常理，实验班的学生，就算胆大，也是有限度的，毕竟真正混蛋的二代，都在国际班，准备直接送出国的不是吗？张静既然在跳河之前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成绩，似乎这些事情对她的影响都有限。既然有限，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发生这样严重的事情？这不合逻辑。既然一件事情没逻辑，那么除了巧合，就是背后的故事，有问题。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是张雯在讲述，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有问题呢？程沐看着张雯，眼神冷静，“怎么？不敢说话了？”

“不…”张雯看着程沐，摇头，“你胡说！”

“你放屁！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乱说！”

张雯尖叫着，疯狂的推搡着程沐。程沐躲了一下，看着脸色恐怖的张雯，快速说道：“怎么？不敢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怀疑我吗？不是觉得我做错了吗？张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程沐大声说道，朝张雯的反方向跑去。“我不知道！”

张雯双手抱头，“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看上我姐姐，为什么言遇诚不救她！就是言遇诚，就是因为他，所以我姐姐才会被那些人纠缠！是他！你别想狡辩！”

张雯大声吼道，神情可怖，她紧紧盯着程沐，似乎如果程沐再说些什么她会把程沐从桥上丢下去。程沐看着张雯停了下来，站在离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轻声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姐姐，在第一次被欺负之后，回来没有变化吗？你妈妈在言家做工很累，你姐姐不忍心打扰她休息，这个时候，你作为妹妹，没有觉得姐姐有一点点的不对吗？你看到姐姐手臂上的伤痕，你看到你姐姐躲闪的目光，你看到你姐姐——”程沐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雯大叫着打断，“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在瞎猜！你闭嘴！”

程沐本来还觉得自己只是在猜测，但是现在看来，张雯肯定隐瞒了什么，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为了自己的私心，没有告诉言家，也没有告诉李芬，只是自己摸摸隐瞒着，为了能够得到言家的愧疚之心，以此来帮助自己，能够凭着这些愧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她的亲姐姐啊！程沐看着张雯，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如果张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看这样子，她分明是知道些什么！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恶了，为了一点点自己的利益，居然连自己亲姐姐的生死都不顾！程沐抱着手肘，看着张雯，“那么，你把你姐姐的事情，放在公司群里，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报复我？”

“既然是报复我，那么应该写我的错误才对，为什么你会写言遇诚，你就这么肯定，言遇诚会妥协？你更应该做的，不应该是拿着这点愧疚，去威胁，或者去请求言遇诚，让他不要扣你的奖金，或者说，去求言遇诚给你换个公司，不要留在悦华，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有什么额外的关注。”

“还是说——”程沐看着张雯，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你碰到了什么人，那个人告诉你，要这样拿言遇诚做文章，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张雯的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她慌乱地退后一步，摇头说道：“不，不是的，什么其他人，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程沐我告诉你，你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在转移话题。”

程沐慢慢地回答，“我只是，在提出我，合理的猜测和怀疑。”

程沐走近张雯，“不是吗？”

“你明明，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程沐轻轻地说道，仿佛是在引诱着张雯，说出那个原因，“你要是不说，那么你可以得到的更多。一旦你说了出来，你就知道，你永远也没法再得到言遇诚的谅解和怜惜，你永远也不能叫他遇诚哥哥——你不觉得可惜吗？你明明，小时候看着遇诚哥哥，那么厉害，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整个学校的欢呼。这样的人，居然是你的遇诚哥哥。”

“可是为什么，现在，你突然间，就不想要这份怜惜了呢？”

程沐慢慢走向张雯。张雯站的地方很微妙，在一个下坡的地方，江边大桥到这里刚好结束，从这里下去有一条小的人行道，人行道本来有护栏，但是人行道尽头的位置，是有一个小的观景台，观景台下有楼梯直接通向江边，像是方便工作人员去江里打捞垃圾，或者作业的。平常这个小门是锁住的，但是今天，前段时间C市在进行河面整治，这个门正在被维修，所以并没有锁上。张雯眼神闪了闪，强硬的说道：“我凭什么要他的怜惜！我告诉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言遇诚又怎么了，还不是他害死了我姐姐！我告诉你，你休想胡乱污蔑我！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关我什么事！”

“呵呵。”

程沐低下头笑笑，　“张雯，你不是一个蠢货，你能够跟着陈霖假装进入宴会厅，能够凭借着这些怜惜进入悦华，你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有朝前走了一步，“你知道吗？刚才我们的对话，我录下来了。你说，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天衣无缝，丝毫没有破绽？可是我觉得，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说的那么激动，就好像…你在刻意隐瞒什么？”

“你觉得，要是言遇诚听到刚才我们的对话，或者你妈妈听到，他们会怎么想？他们真的，不会像我一样，怀疑当年的事情吗？他们都会相信你，觉得你说的是真话吗？”

程沐盯着张雯的眼睛，眼神凌厉，像是刀子一样，“还是说，他们也会觉得，你在撒谎！”

“你骗人！程沐你血口喷人！”

张雯猛地抬起头看向程沐，“你去死！”

程沐拿着手里的手机，“你想听听你刚才的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