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一寒，直接跨进浴缸后就捏住她的手臂，阴气森森道：“我碰你觉得恶心，被他碰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恶心了？你是巴不得被他碰吗？”

他掌心用力，分明手指一寸寸抚上她的脸颊，暗含警告：“钟夏欢，你搞清楚，我傅司言才是你的丈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对我保持忠贞是你的责任。胆敢背叛我，让你的娘家在这南州混不下去的话，你就试试。”

钟夏欢被他义正言辞的话说得眉心一皱，顾不上后半句威胁，冷艳的脸上已经露出嘲讽。“傅司言，你说这话也不觉得打自己脸吗？”

男人密长的浓眉一挑，等着她说下去。可钟夏欢只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没了下文。傅司言眸中隐隐闪过什么，修长手指直接就绷断了她两颗梅花纽扣。“傅司言，你放手，不要碰我！”

仿佛被触到了身上的刺，她激烈地抗拒起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烦躁地再次一把擒制住那双手，眉心拧得死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没那么多耐心！”

“你放开，别……”愤怒的字音全被他堵在口腔里，那吻不讲半点技巧，一点点击溃她的神经，好像有万千虫蚁在蚕食。钟夏欢束手束脚，那种毫无怜香惜玉的蛮横让她脑子里一下幻现他和那个孕妇温煦的画面，胃里一涌，牙就狠狠地咬了上去。血在唇腔里蔓开，傅司言睁眸，眼底猩红一片的暗潮。他抿了抿唇，沉默半晌。下一秒，动作干脆地开始绷扯那一颗颗梅花纽扣。“傅司言，你住手！”

钟夏欢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拼命抵抗。漫过缸沿的热水一次次被排挤出去，热气很快蒸红了她的脸，平添了不少往日里所没有的鲜活明动。她惊慌地瞪着眼前不断作恶的男人，又急又羞又愤，语气变得桀厉：“我不是你饥渴时的解馋工具，傅司言，你要发泄就去找自己怀孕的情人想办法，不要再恶心我！”

傅司言的动作一顿，气道：“我哪儿来的情人？”

她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一瞬不瞬地凝视他。“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我都已经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

钟夏欢长眉一蹙，垂下眼睑，突然不说话了。傅司言直接掰过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让我碰你也找得个像样点儿的谎来撒，就这点伎俩也妄想阻止我，你以为我是谁？”

钟夏欢没想到自己说的这么明显了他还不承认，被逼得没办法，唇一咬，豁出去的架势。“傅司言，四月十六晚上，你带着她去医院看妇产科，四月十七晚上，你带她去超市买母婴用品，没冤枉你吧？”

钟夏欢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而一下愣住的样子，心莫名一沉。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明明都那么小心了，结果还是被她看见了吧？心里涌上一股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失落，她继续冷静开口，“这段时间你一反常态，又很多天没回家，想必就是在陪她吧？”

傅司言静静地听着她难得对自己说出的这种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紧皱的眉倏然一松，阴霾消散，竟是晴空万里的一笑。“你这是吃醋？”

讥讽又调笑的问话让钟夏欢一怔，如梦初醒般瞪大了那双被水汽蒸湿的眸子。“你别自以为是，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

“你就是在吃醋。”

男人笃定的声音渐渐带着醇厚的兴奋，方才的暴怒也瞬间不在，情不自禁搂紧了她：“她不是我的情人，我只碰过你一个。你放心，我要求你做到的，我自己也都在严格遵守着。”

“你放开我……”钟夏欢难受地挣扎起来，忍下了追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话。她听得出来，傅司言并不想告诉她，她也就没必要自讨没趣。虽然他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触到她心尖，但她也没那么无知。不说他们关系本来就势如水火，她实在无法做到就因为他单单一句话便相信他。就拿母亲去世后的经历来说，她一而再地在自己父亲身上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口说无凭”这一点，就已经让她再也不想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话。除了情人这种可能性，她不认为会有什么其它理由能让他自降身价，去为一个女人体贴做那些。傅司言感受到她渐渐不再抗拒，以为她接受了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告诉我，刚才他碰你哪儿了？我帮你一笔笔讨回来。”

沉浸在思考里的人猛一听到他这话，脸不自觉变得一僵。“傅司言，你要羞辱我到怎样才肯罢休？”

耳边突然变得更冷淡的声音让傅司言剑眉微拧，松开她，一下就看到那张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笑戛然止在脸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夏欢看也不看他，自暴自弃地仿佛放弃了求生意志一般，“什么意思，你高高在上的傅总难道听不懂吗？”

刻意恭维又讽刺鲜明的话让傅司言脸色瞬间又黑沉了下来，嗓音也一反几秒钟之前的暖调：“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履行你身为妻子的义务，做到我满意为止吧。”

他话音一落，就倾身覆了下去。略有些发烫的耳垂被一团温热包围，里面时不时闯进去水鱼般灵活的触感。钟夏欢耳尖突然一痛，睁开眼。一双充满攻略性的深眸直勾勾看着她，没有半点笑意。“既然做就给我把戏演足一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摆给谁看？我可不想跟一具尸体抱在一起做！”

男人恶狠狠的话语像是尖锐的冰锥，从她的四肢百骸里扎进去。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冷着的脸上是被水汽蒸红的素颜。男人胸腔里的火已经分不清是怒还是欲惹起来，只恨恨地重呼吸几声，吻就铺天盖地袭下去。……人又一次昏睡过去，傅司言在床上轻轻地侧抱着她，骨感分明的五官间流转的是如获至宝般的爱惜，一反之前的阴晴不定。他细细碎碎地亲着她的脸颊，修长的指腹不知疲倦地一下下描摹过她的唇纹和细眉，忽然起身，直接就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