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害怕赌……因为赌注是鹿小眠的一生。我没有资格帮她做决定,万一……万一没那么幸运……”席夜霖不敢去深想。席坤能够理解席夜霖此刻痛苦而复杂的心境。“你是她的丈夫,也只有你,才有办法决定她的人生。除了你,咱们更没有资格帮鹿小眠做出决定。也许……咱们等到的会是一个好消息呢?夜霖,凡事都有两面,咱们别把事情想得过于悲观。”
席坤劝慰道。席夜霖走到了窗户前,紧盯着窗外摇摆不定的树枝,也看着外面的那片白雪皑皑的世界。他忽然又想到了那次他跟鹿小眠在雪地里一块儿堆雪人的画面,她朝他笑,跟他说很多很多的话。席坤缓缓的走到了席夜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看向了窗外:“这次的赌,并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在赌,我想,鹿小眠也在陪你赌。只要你们两个人同心,还怕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虽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极大的难题,可他除了鼓足勇气去赌,他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看着鹿小眠将自己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吗?赌,也许还有胜算。而他一直都觉得他跟鹿小眠的运气不错,也许这一次,也能赢。但,他还是没办法这么快就下决定,他对席坤挤出了一抹略显敷衍的笑容:“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
他又留在这个房间里跟爷爷闲聊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他刚将房间的门关上,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跟喊叫声:“少奶奶!”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也听到了老刘的惊叫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鹿小眠遇到什么事儿了,所以他就加快了步伐朝楼下疾奔而去。映入眼帘的是愣愣的站在那儿的鹿小眠,在她脚边散落的是一个杯子的碎片。她估计是下来倒开水喝,可是却没拿稳,将被子打碎了,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就那样愣愣的盯着地面上的碎片。随后,席夜霖便看到她俯下身去,好像是打算捡起那些碎片,却不小心被碎片给割伤了手。“啊……”她轻叫了一声。席夜霖马上跑到她的身侧,将她受了伤的手抓住,鲜红色的血液刺痛了他的双目。“先生,我也没想到少奶奶竟然一个人跑下来喝水了……”老刘赶紧这样解释道。席夜霖现在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是带鹿小眠回房间去包扎。“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席夜霖不由分说的拉起鹿小眠的手,往楼上走去。老刘马上安排了佣人,将地面上的碎片给收拾了。回到了房间之后,鹿小眠便犹如一具木偶一样,很安静的坐在那儿,盯着自己出了血的手指端详着,似乎这是一个特别有看点的东西一般。席夜霖赶紧将医药箱找了出来,并且跑到她的身前:“你想喝水,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杯子碎了就碎了,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手去触碰呢?”
他的眼底有责备也有关心。鹿小眠的双目却仍旧是空洞的,她一动不动的任由着席夜霖帮她处理伤口。脸上唯一会出现表情变化的时候,大概就是伤口被触疼的时候,但她的表情也只限于皱皱眉。席夜霖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一边包扎还一边对着她的伤口吹着,就为了能让她不那么疼:“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在他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便下定了决心,不管治疗的结果如何,他都得帮她治疗,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好起来的可能性。否则,她一直以这副恍恍惚惚的状态生活下去,他如何能放心?他刚刚不过才从她的身边走开了一会儿,她便让自己受了伤,他真的很难想象,未来那么长,她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会如何?“我给你找了专家,我会让专家给你安排治疗,鹿小眠,你必须得给我好起来!咱们就只有这么一次赌的机会,咱们必须要赢。”
席夜霖顿了顿,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出现任何的波澜,他才继续说道:“哪怕不为了我,哪怕只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得好起来,对吧?你曾经不是对咱们的未来做过很多的设想吗?”
“你跟我说,你想在院子内放一把很大的藤椅,足够咱们一家三口坐在那上面的大藤椅,然后吃过饭之后,咱们就能坐在那儿吹吹风,看看星空。”
“你还觉得我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太单调太冷清,你说像换个温暖的风格。当初你说这些的时候,我都没搭理你,但其实我心里在想,只要你高兴,我随你怎么折腾。”
“我现在唯一的要求跟条件就是,好起来,而不要再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他真的快被她眼底的冷漠刺得体无完肤了。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由他自己来逮她承受这一切!后来,席夜霖给专家打了电话:“尽快帮我安排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