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眠对他挤出了一抹笑容:“一时走神了,我没事……”席夜霖张了张嘴,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的心里很清楚她的走神是因为什么,说到底,她还是很想去参加乔薇的葬礼。他不想再提及这件事,于是就干脆装起了糊涂:“好,那你小心点,走路的时候千万别走神。”
鹿小眠又对他笑了笑,然后迈开双腿往上走去。席夜霖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给安墨跟徐诺寒打了一通电话,把他们请来家里的地下酒窖了。徐诺寒每次只要来到席夜霖的酒窖,就特别想将这里珍藏已久的那些酒都给打劫了带回去,他摸了摸酒柜上的某个年份已久的红酒:“我惦记这瓶酒很久了,能不能开啊?既然是找我们来陪你谈心,你总得放点血吧?”
对于席夜霖来说,他压根儿就不在意酒架上的酒,他抬眸扫了徐诺寒一眼:“只要你能帮我把问题解决了,哪怕是再送你两瓶,也没问题。”
徐诺寒一听到席夜霖这么说,他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他给自己拿了个酒杯,然后倒了一小杯的酒:“安墨,你等会儿还得开车,我就不给你倒了。”
安墨扬了扬眉,他现在为了养出最好的状态跟蒋桐结婚,也已经很久不碰烟酒了。徐诺寒发觉婚姻这种东西是真的有毒啊,不管一个男人在结婚前有多浪,似乎在婚后都能有所收敛。看看他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在安墨跟席夜霖的身上,哪还能看得到以前的影子?“那你快说说,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安墨看向席夜霖,看得出来席夜霖应该是遇到了比较头疼的问题,因为某人的眉头已经快拧成一个‘川’字了。“乔薇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席夜霖开口问道。安墨跟徐诺寒对视了一眼,徐诺寒点了点头:“嗯,这个乔薇跟鹿小眠不是好朋友吗?所以这事儿……我也稍微关注了一下。”
“她现在想去乔薇的葬礼。”
席夜霖垂下眼眸,不疾不徐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安墨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陆长铭故意将乔薇的死讯搞得这么轰动,我总觉得他在背地里应该是在筹划跟等待着什么。他原本就针对你跟鹿小眠,现在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你跟鹿小眠的身上?”
“但如果换位思考啊,鹿小眠作为乔薇最好的朋友,如果不去,她这心里头肯定会自责的,说不定这就是一辈子的疙瘩了。”
徐诺寒抿了抿嘴,似乎也觉得席夜霖遇到了一个难题。“看到她心不在焉,我的心里很难受,我现在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就想着……能让她高兴点。”
席夜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无力感。当你费尽心思地想为一个人做点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逼到了一个死角。“我是这样想的,去了葬礼很有可能不受控的事情。但如果没去,她的心里就算有遗憾,那也是会时光冲淡的。两者相较,我觉得还是她的安全更重要。”
安墨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我想,她会明白你是为她好的。”
徐诺寒认真的想了片刻,他也认同安墨的说法:“是,所以这事儿……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你先安抚住她的心。”
徐诺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给席夜霖出了个主意。席夜霖听完之后,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能行吗?”
“这大概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了。”
安墨朝席夜霖点了点头。既然自己的两个朋友都这样说,席夜霖便打算相信他们一次:“好,那我上去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女人啊?这段时间你陪她的时间还不够多啊?兄弟难得来一回,就这么被你可怜兮兮的晾在这儿?”
徐诺寒看到席夜霖要走,便马上这样调侃道。“这不是有安墨陪着你吗?”
席夜霖丝毫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扔下这句话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从酒窖离开了。徐诺寒端起酒杯晃了晃,然后不由得感慨道:“果然啊,兄弟到最后……都是会被女人抢走的。”
他斜睨着安墨:“你跟蒋桐不也快结婚了吗?到时候你估计会变得比席夜霖更像一个妻奴吧?我那会儿要是想找你们哪个出来嗨,估计就难了吧?一想到这以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单。”
安墨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他跟蒋桐的婚礼……其实现在还不好说,他心里还有一个决定没下呢。心里的某个烦恼,也已经折磨的他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了。“你有时间想七想八的,倒不如直接干脆一点,把许佳奕给拿下。不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她跟你就在同一个工作室,你还找不到机会下手啊?”
安墨拍了拍徐诺寒的肩膀。徐诺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我倒是想对她伸出魔爪啊,可……万一有些事情说破了,我跟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呢?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许佳奕也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女人吧?你就不怕自己再晚一点下手,她就得跟别人跑了?”
安墨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就这样错失幸福。有的时候,面对幸福的态度就不应该是逃避,而应该是干脆果决的去抓住。“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危机感了。”
徐诺寒突然想到,许佳奕最近似乎频繁的跟一个男人见面。一想到这儿,他的内心还真是有点烦躁。席夜霖上楼之后,便听到了从房间内传来的刀具落地的声音,惊得他马上旋开了门把,恰好看到了握着自己的手腕颤抖不止的鹿小眠,而她的脚边散落着一颗苹果跟一把水果刀……席夜霖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发觉她将自己的手指给切破了,现在正往外不停的流血呢。“坐这儿,不要动,我帮你包扎!”
席夜霖没说任何责备的话语,而是马上去抽屉里翻找医药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