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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瑄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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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苏瑄牵手,就是在这一天,而他第一次穿越,去的也是这一天。“刷!”

时间流转,光影飞梭,那幅熟悉的画面又一次呈现。夕阳澄澈,秋风清爽。那条平整的马路,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一边疾驰,一边不停按着喇叭。那道色彩艳丽的斑马线,线上的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还有那棵巍然屹立的大榕树,秋风扫过树梢,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飞鸟惊起,叽叽喳喳。而树下,正坐着那个扎高马尾的女孩,此刻沐浴在阳光里,秦泗能够清晰看见她脖子后面的淤青。那时的苏瑄经常会这样,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一些触目惊心的伤印,因为她有一个动不动就拿她出气的继父。“这叫花子怎么挡在路中间啊!”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嫌恶的声音从秦泗身后传来,然后几名学生模样的人从旁边绕过,并满脸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他没有搭理,也没有犹豫,急忙迈开脚步,不断用拐杖拄着地面,快速朝着榕树的方向走去。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走到苏瑄身边。那么多年没见,等会应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来跟她讲第一句话?是应该哭着,还是笑着?他就这样思考着,不知不觉,右腿上伤口处缠绕的绷带已经断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那痛楚让他全身的肌肉不停抽搐,然后一缕鲜血顺着裤腿,开始往下流淌。但他无所谓,只要能见到苏瑄,和她说说话,让心里那些愧疚对自己的折磨少一点,那么身体上承受再多的痛,都值得。一步,两步……就在右腿麻木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榕树下。苏瑄似乎没有发现他,依旧看着学校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瑄瑄!”

他茫然喊了一声,只见女孩扭过头,绝美的眸子里闪出一丝疑惑,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脸,纯洁得找不到一丝杂糅,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仿佛装着漫天星辰,深邃而令人向往。就和当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这一幕多么地熟悉,曾让秦泗日思夜想,曾让他辗转反侧,然而此刻就在眼前,他却只能泪眼潸然。“哈哈哈哈……”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传来,仿佛在笑,又仿佛哭得伤心。他猛然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就像一条将死的老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苟延残喘地挣扎着。“瑄瑄,对不起!”

他本想对她说,说时隔20年,能再见到你真好,说谢谢你一直等我,辛苦你独自承担了一切,说未来的日子,我会不离不弃,我会倾尽所有,来补偿你。说无论岁月变迁,还是沧海桑田,无论风吹浪打,还是日晒雨淋,我对你的爱,永世不渝!他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她讲,可最后都只能凝聚为一句“对不起”。是啊,再见到她,所有的情感累积,都不过是放大了他的自责,让无穷无尽的愧疚占据全身。一想到在现实世界里,这个青春靓丽、温柔善良的女孩为了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他就恨不得将自己撕碎,撕碎,彻底撕碎!此刻他用双手支撑着地面,痛苦侵袭着他的身体,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以这副颓废的模样,出现在心爱的女孩面前。“瑄瑄,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

秦泗痛苦地说着,而眼前的苏瑄却是一头雾水。只见她缓缓从石阶上站起来,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那个……大爷,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但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苏瑄以前听妈妈说过,现在有很多老人假装摔倒,博取年轻人的同情心,如果有人上前来扶,就反咬一口,再讹一笔钱。所以她现在有些谨慎,站在距离秦泗两米远的地方,没有走近。而一句大爷,却让秦泗愣住了。果然,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如今的他早已日薄西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翩翩少年了。以至于自己心爱的女孩,根本就认不出自己。他抬起头,将满是泥土污垢,以及印着一道可怖伤痕的脸暴露在女孩的目光之下。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看到女孩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有疑惑,也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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