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楼下集合，大伙早早就赶到了。“琳琳，最近咱们二代的网面鞋市场反馈如何？”

王涛问道。高琳琳没有说话，李反修有些脸色难看地说道：“涛哥，最近最大的问题就是假货太猖狂了，有经销商拿着假货来核销十块钱的返利，我们也分辨不出来。”

最早，为了推广第一代如风鞋的时候，王涛制定了一个“购买新品时可凭借老一代鞋品折扣十块钱”的优惠政策。这个优惠对于经销商来说是需要后期核销的，凭鞋换钱。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人走偏门，用假冒伪劣的第一代鞋来换钱。“不是吧，新的旧的工人们分不出来吗？”

王涛问道。李反修苦笑：“后来这帮孙子又学会做旧了，执法者他们也很负责地排查了一些窝点，可就是找不到这帮造假的人。”

王涛皱了皱眉，果然只要有利润，就有人从中发狂，哪怕违反规则。鞋里棉质的内料用纸壳代替，外观上看不出来区别，算下来利润差一双足足有六七块钱。不过能费劲心机干这种事，还能高仿做旧，也算得上迷途的人才了。“你们先去商场吧，我去转转。”

王涛单独留下一辆菲亚特，决定去会会这帮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上了保镖大狗。菲亚特在鞋厂周围的几条街转了转。既然连执法者都找不到他们的窝点，说明他们一定是流动性的，说不定还玩了一手灯下黑。你要问王涛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咳咳咳……毕竟前世糊涂的时候也干过。车子拐进了一个热闹的街道，这里是个有名的城中村，人流聚集，商贩很多。停下车，王涛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一个老式的箱货货车上。在这么混乱的地方，并不能引起旁人的注视。果然是灯下黑！王涛走到货车前，手掌放到厢货铁皮上，传来了嗡嗡的声音。用手指了指，大狗会意地拍了拍门，做好了准备。货门开了一个小角，伸出来一个手，估计是以为送早餐的来了。王涛瞅准机会，用力一踹，车门后传来了“哎哟”一声的哀嚎。车里人惊慌地打开门，探了探头，与王涛目光交织的瞬间。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三哥！”

“大款！”

王涛万万没想到，在老家居然遇到了京城执法者所里见到的“老炮”——三哥。那个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里的男人。当初还要拉着王涛加入他的制假团队。转眼一看，大狗已经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车厢里。王涛紧跟其后，在昏暗的白炽灯里看了看里面的摆设。果不其然正是制造高仿如风鞋的流动窝点。三哥有些慌乱：“怎么是你，你后面没跟着人吧。”

“三哥好，大家好，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王涛笑着说道。“大款兄弟，”三哥活动了一下筋骨，咔吧作响，身边的小弟也放下了手里的活，拿起了扳手：“对不住了，哥们这活见不得人！”

王涛冷笑一声，给大狗递了个眼神，跳下货车，顺手从外边关上了车门。短暂的安静后，车厢急速地晃动起来，就连轮胎也随之一颤一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顿叮当咔嚓，伴随着几个闷哼和求饶的声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老板儿，完事了！”

大狗拍了拍车门，邀功地说道。王涛打开门，给了大狗一个满意的眼神。地上一片狼藉，各种半成品散落其中。车里的其他人早就蜷缩在地上，抱头哀嚎着，看大狗的眼睛带着惧色。三哥的左眼更是变成了熊猫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王涛清了清嗓子，往前两步：“三哥，你怎么来长河了，不在京城了？”

“听说这里有个傻子接收假鞋，还给十块钱，我就带着兄弟们来了”三哥往后缩了缩身子，此刻不敢再猖狂了。从京城见到王涛上了一辆欢庆女神就判定他是一个惹不起的有钱人，再加上这个壮如狗熊的保镖，三哥已经彻底服了。“哦，”王涛点点头：“我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傻子。”

三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大款小兄弟，我也是为了一个生计，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你这块做的还是不行，鞋帮定型用的鞋楦型号不对。”

“粘结的手艺还是有些生疏，浪费了不少胶水。”

“……”王涛点评了一下三哥的制鞋手艺，指出来不少问题，小弟们觉得被羞辱了但是又不敢顶嘴。“大款小兄弟，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知道vmi直裁机是最新的工艺，我要是有那玩意，啥好鞋造不出来？”

三哥苦笑着说道。王涛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个三哥还真懂这一行。如果从最大程度降低成本的角度来看，这一套流水线确实是最优之选。“别整天干这种活了，提心吊胆的，你自己晚上睡得香吗？”

王涛一句话戳中了三哥的心窝子，这也是他一直念叨“转型”的原因。“好好想想，把你们的才能用在正道上。”

王涛留下一张名片，带着大狗离开了。确定俩人走远了以后，三哥拿起名片一看，惊呼一声。大哥大确认了郑天赐的位置，王涛驱车朝着百货大楼走去。这里是如风鞋拿下的第一个商场柜台，在他心里犹如圣地一般。走到了熟悉的地方，却看见如风鞋柜上围了一圈人，其他的同行都在各自的门口张望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