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的到来,让会议室所有人都在打量她—— 娱乐圈拍戏,资方塞人这种事屡见不鲜,主创团队的人早已习惯,反正这角色戏份比重不大,只要过得去他们都认了。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眼眸澄澈如濯濯春水、天生娇憨之态的绝色少女……实在是喜出望外。 岂止是过得去?简直挖到宝了好吗? 高义导演五十来岁,瞧着不显老,眼睛总是带笑,本就是圈里出了名的脾气好,见了明黛更是亲切地主动招呼: “这就是我们的明珠吧?”
明珠郡主,是明黛将要饰演的角色名字。 这话,听着竟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主创团队却听得连连点头。 总制片人更是故意用夸张语气地对身旁的陈总说: “什么时候挖掘的这么个好苗子?以后有机会可是要多多合作啊!”
“刚签的新人,过奖了过奖了。”
陈总当然也知道,这位总制片是在故意给他们蔚蓝面子。 那也不妨碍他笑眯眯的,一脸的我家孩子真骄傲。 苏访云适时开口: “我家明黛今年才十八,正读高三呢,接下来就拜托了。”
“高三?那可是个重要时期啊。看来明黛的拍摄日程要好好调整一下。”
说这话的是高义,就算是总制片也必须参考。 于是当即拍板决定:“我让统筹尽量把明珠郡主的戏份安排在周末。”
高义满意颔首:“这样就好,别耽搁了学习。”
“那是,那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明黛和苏访云来说,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苏访云连声道谢,主要是对高义。 高义摆摆手,越过去问明黛:“看过剧本了吗?”
明黛摇摇头:“没有。”
“那这周好好看,等周末的时候,我会期待你的表现。明珠郡主的戏份虽不多,但演好了,对你来说会是不错的机会。”
“我知道的,高导。”
明黛郑重其事的点头。 这是她两世才等来的机会,不用高导说,她也会全力以赴! 兴许是高义感觉到了她的真诚,眼尾笑纹又深了些。 接下来,明黛和苏访云没有久留。 这是来打个照面,要是留下来参与进这种高层会议,那就是不懂事了。 看看今天坐在这里的演员只有沈清和就知道了,他是这部剧的绝对主角,据说还有几个点的投资额,所以才有资格全程深入这部剧的创作。 ——以上这些,都是苏访云掰碎了讲给明黛听的。 她没有觉得自己是经纪人就可以包揽一切,反而会深入浅出地将这些规矩道理讲给明黛听。 明黛更是认真,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 因为这些看似浅显的规矩,前世她从来不懂,更没人讲给她听,所以很多时候得罪了人都不自知。 “哎。”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苏访云听力敏锐。 “唔。”
明黛眨眨眼,撒了个小谎,“觉得好难啊。”
其实明黛是在感慨,前世她到后来能混成一线真是不容易啊。 苏访云笑着揉揉她的发顶:“放心,这些我会帮你的。”
明黛心里顿觉熨帖。 经历前世种种,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轻易便相信人、付诸真心的明黛。 但苏访云还是值得信任一回的。 明黛想。 * 雷厉风行四个字简直刻入苏访云骨子。 周日下午,完成签约、见剧组等流程之后,苏访云没有让明黛回家,而是将她带去看了房子—— 那是个中高档小区,地段优越,交通便利,最重要的是安保非常严格,苏访云开车带明黛进去,被盘问了足足三遍。 苏访云没觉得不耐烦,反而对保安们的负责感到满意: “艺人的宿舍最重要的就是隐私性,这种程度的安保,狗仔是很难混进来的。”
说着,将车停好,带着明黛乘电梯直抵高层。 房子不算很大,八十平左右,两室两厅,原木风装修。 “这套房子是公司帮你租下的,在你住进来之前没有租客,所有东西都是全新。当然,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帮你全部重新换掉。”
出手阔绰的苏访云,委屈谁也不会委屈自家艺人! 明黛仔细观察着未来要住的宿舍,边摇头: “不用换,这些就很好!”
虽然这套宿舍比不上她前世的家,但跟城中村的小窝比起来,已经是天差地别。 苏访云领着明黛一路往里,滔滔不绝地介绍,一派金牌租房中介气质: “你的卧室里有我帮你买的笔记本电脑和新手机,待会儿可以换上; 衣柜里有公司服装组搭配的衣服,从签约这一刻起,你就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哦,在学校除外; 外面厨房有基本的厨具、餐具,有兴趣可以自己做做饭,需要买什么东西随时联系助理; 客卧的床我叫人撤走了,这里会改造成衣帽间。主卧的衣柜?那哪里够,很快你的东西就会把衣帽间塞满的; 新助理的号码我发给你了,她叫黄圆圆,今年刚招进公司的应届毕业生,实习了半年,性格好,能吃苦耐劳,特别是年龄和你相近,我想你们会有共同语言; 对了,这里离一中不远,坐公交车三站路,大约十分钟……嗯,应该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你呢,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我很满意!”
明黛简直听得晕头转向,这行动效率未免太高了! “唯一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搬家?”
“如果你想,今天就可以。”
明黛居然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 兴许是被苏访云的行动力所感染,她当即决定和苏访云一起回家收拾行李! 两人开车驶入城中村,雪白的奔驰轿跑和灰扑扑的城中村格格不入。 这不是苏访云第一次来,却是苏访云第一次踏进明黛的家。 她是个观察入微的人,扫了眼明黛家里格局,就大致猜测出他们家状况,以及夫妻俩对明黛的态度。 而此时,逼仄昏暗的老房子里,于婷尖细的声音几乎要划破天花板: “什么?你要搬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