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爷的老瓦房,乌泱泱的人几乎挤满了敝旧小院儿。 除了节目组,还有闻讯赶来的村委会的人。 村委会同样担心嘉宾会在他们的地盘出事,一个个跑得飞快: “谁被蛇咬了?”
最开始传达信息错误的摄影不得不再次站出来解释: “没被咬,是差点儿。”
村委会来人着实松了口气,没忘记去关心candy的伤势。 candy被一大堆人围起来,根本无法走开。 明黛没有去掺和,而是悄无声息走进屋子。 丁大爷就坐在门槛后一张小凳子上,巨大的墙壁阴影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那沉默与院子里的热闹宛若两个世界。 丁大爷没有居功,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退出了舞台。 明黛心脏被触动了下,不由得放轻声音: “丁大爷,您不过去瞧瞧吗?candy的脚可是您治好的。”
“都治好了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两眼她就不痛了还是怎么的?”
依然是暴躁、不会说好话的丁大爷。 明黛却早已经感知到丁大爷话下的真心,对此并不在意。 丁大爷顿了顿,突然诧异道: “她叫什么来着?看、看地?怎么起个这么奇怪的名儿?”
明黛差点儿笑出声来。 她耐心解释:“不是看地,是candy,英文,就是糖果的意思。”
丁大爷眉心拧得能打结了:“好好的怎么还起个洋名……算了,你们年轻人,我这个老家伙不懂。”
说着,丁大爷从脚边袋子里顺手提溜出个东西。 明黛定睛一看,脸色骤变: “这、这不是……” “对啊,刚才那条蛇,这肉看起来是不是很厚实?”
明黛眼睁睁看着丁大爷跟个小孩儿似的,炫耀地用大掌抓着那条蛇递到面前,顿时后脑勺发凉,浑身僵住。 重生不长胆子,蛇这种东西明黛还是怕的。 丁大爷看出来了,讪讪地将手收回去。 嘴里仍是强硬:“怎么连条死蛇都怕!”
手上却悄悄把那条蛇藏到身后,免得被明黛看见。 明黛好不容易缓过来:“这、这是打算吃吗?”
丁大爷嗯了声,犹豫了下:“你吃吗?”
偷偷用忐忑眼神瞄着明黛。 明黛不忍拒绝。 “吃……吧。”
趁着丁大爷处理蛇肉的功夫,明黛决定帮丁大爷把屋里收拾收拾。 屋里实在是太乱了,所有东西都杂乱地堆在一起,把窗户堵到不透光。 明黛觉得,稍稍整理一下可能会好很多。 不过动手之前,不忘询问丁大爷: “这些东西可以动吗?”
“随便,反正没有值钱物件儿。”
把小板凳搬到门外、熟练用小刀划开蛇皮的丁大爷头也不抬。 明黛闻言,刚卷起袖子。 有人从屋外默默走进来。 “我来帮你吧。”
明黛看着沈清和,有点不自在。 哪怕她用入戏太深作理由说服了自己,但沈清和刚才的举动,还是触及到了她的安全线,让她开始警惕。 明黛重启人生,不是为了在一个坑里摔两次! “谢谢,不……” 明黛瞥见门口不知何时架起的摄影机。 她刚刚是一个人悄悄过来的,而摄影导演又是什么时候跟来的? 所以沈清和是看见摄影机才说的帮忙?为了维护人设? 明黛自以为找到了理由,不得不将拒绝的话放回去。 沈清和静静观察着明黛的神色。 见她为难,沈清和心里失落,嘴角仍然习惯扬起: “屋里有很多重物不是吗?我这点力气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很综艺的语气,想着工作,明黛的抗拒稍稍松懈。 正巧肖白这会儿跑进来。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明黛看见他有些惊讶。 肖白悄悄瞄了沈清和一眼: “我跟沈哥是一组,沈哥在这儿,所以我也过来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沈清和不去,肖白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任务! 他抽到的四号,论任务难度仅次于丁大爷任务,全是重活累活。 所以肖白干脆跟了过来,想着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 喏,这不就有用处了吗? 因为肖白的出现,明黛不用跟沈清和独处一室,答应得很是爽快。 三人就此开始忙碌起来——先把屋里的杂物搬走,然后把灰尘清扫掉,用抹布擦拭…… 明黛动作出乎意料的熟练,就连肖白在连续几个月的《田园记》拍摄磨砺下,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对家务一窍不通的他。 相比之下,动作最笨拙的竟然是沈清和! 明黛看沈清和的眼神多出嫌弃。 “算了,你就负责搬东西吧。”
沈清和默默动作,听话到不行,半点怨言都无。 肖白怔怔的,不过注意到摄影机,很快收拾好表情,继续热火朝天地忙碌。 三人为了打扫进进出出,很快吸引了院子里人们的注意力,candy早已经被围观得受不了,干脆跳起来: “我也加入!”
钱导见状,索性叫工作人员和村委会众人退出小院儿范围。 “导儿,这是要继续拍摄吗?”
“拍!”
于是更多镜头对准了勤奋干活的四人。 至于丁大爷,处理好蛇肉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时,用抹布擦拭柜子的明黛,想着把柜子搬开些方便清理。 看似在搬东西、实则一直关注明黛动作的沈清和迅速转身: “我来帮你。”
也不等明黛反应,将柜子一角抬了起来。 哐当。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柜子与墙壁间的缝隙落到地上。 明黛蹲下一看,发现是个绒布盒子,里面装着的金闪闪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被摔出来,滚落在灰尘里。 明黛伸手抓起来,发现那金闪闪的东西是个铜质镀金的正五边形勋章。 这勋章有些年月了,原来的光芒泯灭在时间场合里,不变的是那勋章头上深深刻着的“一等功”三字。 “一等……功?”
明黛愣住了,因为她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而明黛的声音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其他人包括镜头都齐齐看向明黛手里的东西,大家都很惊讶。 “原来丁大爷是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