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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日落西山黑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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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浅菲长长的叹口气,为什么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能记住的都是美好的那一面呢。听着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孟浅菲觉得有点可惜,其实每一个跳大神的人都是有表演欲的人,看的人越多,就唱的越欢。也就跳的越来劲。经常性的能跳到半夜都不知道疲倦。看的人也同样如此。也许主家是满腹心事和满腹惆怅的,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这枯燥生活里难得的娱乐节目。有的人甚至进不来院子,也宁可抱着孩子站在院子外听。他们的眼神在月色下都是亮晶晶的。而这跳大神也很讲究,有大神和二神,还有一面鼓和一只鞭子。二神也叫帮兵,那道具更有讲究。鼓叫文王鼓,鞭叫二郎鞭!二神的角色很重要,基本都是男人,他就好像一个捧哏一样,在这场戏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基本二神的嗓子也很好,清亮醇厚,听起来很是有味道。也是围在大神的身旁跳来跳去,让场子里的气氛更加的活跃。跳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分析起了这家的病人的病因了。无外乎就是冲撞了鬼魂,才引得鬼魂附体,而大神此时的神仙已经请了下来,神仙要看病了,也要抓鬼了。重头戏也就来了。其实这在古代应该是一种祈福,最早可以追溯到道教的起源。因为他们这样唱:脚踩着地来头顶着天,身穿衲袍手拎着鞭,老君炉走一番.......通天教主上面坐,金花教主陪伴着........口气很大,神仙的来头也都不小。不过在村子里的人看来就好像是看一场大戏一样。还真是平白的自己花钱,娱乐了别人。孟浅菲看屋子里的情形,知道姓丁的女人在准备着。这个时候天色还没暗下来,一抹晚霞照在了玻璃上,竟然让屋子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忽然门帘被掀开,果然和记忆中的打扮一样,都快要褪了色的红布围在了腰间,手里拿着一面鼓。看来是想一切从简,连二神都没有,而她家里的人显然是被打发了出去。连氏是个大客户,当然要遵从她的意愿。“让孩子跪在牌位前,一会就得了......”拉着长音和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神还没请呢,这就来了感觉。孟浅菲没动,只当听不懂,于是连氏拉着她跪在了地上的蒲团上。上面有些灰尘,显然这大神的生意也不好,而且现在打击封建迷信,她也不敢弄出大阵仗来。孟浅菲皱着眉头,跪着很累,但是暂时可以忍受,一切只能静观其变。“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十家到有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未关,喜鹊老鸹奔大树,家雀哺鸽奔房檐......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啊呐啊......”??这唱着的词调,混合着鼓声,从几米远的地方传来,实在是冷森森的,越听就越悲凉。孟浅菲真心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嘶哑,和自己从前听过的差了很多,这样破锣的嗓子,也许只能是把神吓跑,不会请来吧。她在心里碎碎念着。花钱买个老太太心安吧,只当为了自己的老妈和妹妹。中间的曲调也是掐头去尾,显然是着急了,担心被公社的人知晓后,将自己的这些骗钱的家伙事没收。在孟浅菲不耐烦要站起来的时候,鼓声和唱声也停住了,丁婆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氏,用直板板的语调说道,“你家的孙女掉进河里,不小心冲撞了河里就要投胎转世的女水鬼,我也好言相劝,如今的她就要走了,来喝了这碗神水,就一切都好了。”

说完这话,那女人就将一张写了毛笔字的黄纸放在碗里,然后用火柴点燃,纸燃烧的很快,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纸灰,随手拿过一碗水,倒进了里面。伸出手就交给了连氏。孟浅菲蹭的一下站起来,开什么玩笑,那飘着黑乎乎纸灰的水,喝进肚子里还有好?坏肚子是小事,得了肠炎怎么办?这个时候得了肠炎几乎就是判了死刑一样。眼前的一切她能忍受,是因为她当这个是好玩的可以娱乐一下自己的玩意。但是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底线,那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奶奶,我爸不允许我喝别人家的水。”

孟浅菲觉得还是婉转一下试试。没想到连氏此时却是一把抓住她,三块钱呢这碗水,不喝那今天的钱不是白花了吗?孟浅菲的脑袋被死死的按住,然后一个冰凉的大碗就堵在了孟浅菲的嘴边,她将嘴唇死死的闭紧,拼命的挣扎。但是这老太太不知道哪来的劲,将孟浅菲抓的牢牢的,孟浅菲的心里忽地升上了一股怒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巧妙地使出一个防身招式,在用了一下力,顺利的挣脱了连氏的禁锢。在两个女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已经跑到了门边,然后一把推开门,与此同时她的心一惊,门没有动。她赶紧找门插,可是此时外面的天色很暗,根本看不到门插在哪里。后面传来脚步声,“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赶紧给我回来。”

然后两只小辫子被一只手拽住,勒的头皮有些疼,孟浅菲咬咬牙,继续摸索着门插。“你这孩子,喝了这水你身上的水鬼就好了,这可是仙家的赐予,别不知道好歹,冲撞了仙家。”

丁婆子也赶过来,孟浅菲回头只看红通通的一片。“我不喝,你们要是让我喝,我马上就去找公社的主任,让他把你抓走,我爸说了,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骗人的。”

半天了,也许是高度不够,孟浅菲的手心被扎了几根木刺,她也没找到插门的地方。于是她干脆的转过身,瞪着眼前的两个鬼气森森的两个老女人,愤愤然的说道。虽然是小孩子说的话,但是连氏却知道,这死丫头肯定能做到。于是她越加的相信了这孩子是魔怔了,被附身了。“大妹子,和我一起抓住她,喝进去之后水鬼走了,她就忘记这件事了。”

连氏咬着牙关,信誓旦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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