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明脸上有些失落,又看了一眼陆离,那恨意好像更浓了,道:“陆离,你悄悄摸摸地走在后面,不会是不会游吧,来,我教你游,一会就会了。”
南方长大的男孩子,有几个不会游泳的,更不说陆离从小就呆在涪江,游泳跟玩的一样。陆离呵呵一笑,也没多说什么,脱了衣服,来到河边,正想用脚试试水温,却觉后面被人猛地一推,直接掉进了水里。幸好河里的水还算深,又是小石子底,并没有受伤,顺势在水里游了一段,抬起头一看,罗通明正在岸上大笑,“陆离,原来你小子会水呀?”
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陆离自然是不会客气了,从河里摸起一个石子,直接朝罗通明扔了过去,“这你可小瞧我了,我不但会游泳,还会摸鱼呢,接着!”
罗通明一个不防,胸口上直接挨了一下,正想还击,张老师已经跟了过来道:“你们几个别游远了,我刚才看见有几个女人在下面洗菜呢。”
这朝下面游的,自然是辛大志这个捣蛋的家伙,一头扎进水里,直接游到了张老师跟前,道:“张大人,她们是洗菜,又不是洗澡,怕个啥呀?”
“你小子天天大人大人的喊,是想老子被人弄起来戴高帽是吗?”
张老师说着直接把岸边的土朝他踢了去,可还没有到,这小子便一下子钻进水里,又朝前面游去了。张老师还不知道他与罗通明有很深的间隙,开玩笑似的喊道:“罗通明,你去把这个家伙给我抓上来,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罗通明看了一眼陆离,这才跟着下水,却没有去抓辛大志,而是一面游水,一面让众人不要朝太下面游,也不要泼水什么的。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大家早都玩的是不亦乐乎。水性好的直接到处乱钻,脱别人裤子的,摸别人脚的,反正全不干好事。水性一般的,也不太规矩,就去惹那些不会的,引诱他们往深水处走。不会的却更加兴奋,除了战战兢兢的跟着试探的,剩下则拿着盆子乱泼。连张老师也没闲着,一会要看有人溺水没有,一会又要看有人跑到对岸没有。“哟,原来是这些高材生在这里胡弄呀,难不怪那水都混了。”
正在众人打闹的正欢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年代,流氓不少,但要脸还是有的,一听着这个声音,几个裤子都玩掉的男生,赶紧住了口,往水下蹲,别的人一看,也跟着住了嘴。陆离已经过了疯玩年龄,就跟唐德华这个前世老丈人呆在旁边,颇有几分绅士互揣着背,身上的内裤还完好无损。抬头看了看,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穿着一件蓝卡叽衬衣,配着一件黑色的涤纶裤子,胸口上戴着一个伟人像,手里端着一个浅底竹筐,里面放着这样那样的时令蔬菜。在她后面,几个女人的打扮明显要土一些,有提篮子的,有背背蒌的,有的装着几只鸡,有的装着猪肉。张老师喊道:“曹主任,你们这大背小背的,是有人要结婚吗?”
曹主任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看了看陆离等人,大方地笑了笑道:“这大农忙的,谁会选到这个节骨眼上结婚呀?是杜乡长说你们这群高材生在老远的来帮忙干活,太累太苦了,让大队上后天晚上招待你们一顿呢。不过我看呀,你们是一点都不累,看这玩的多高兴呀,这些猪呀鸡的,都是白杀了的。”
张老师笑道:“这不是太累了吗,才带着这群小崽子出来洗个澡,没想到被你们给遇上了。不过你说的对,这水都成洗澡水了,一会回去,你们这些东西可得用井水再洗洗。”
曹主任道:“洗个屁的洗,你们现在这是在侮辱我们妇女呢?做为大队上的妇女主任,我决定用洗澡水给你们煮着吃。”
一句话惹得身后几个妇女一阵大笑。河里的辛大志听了,拿着盆子就朝曹主任身上泼水,道:“曹姐,那要不下来一块洗吧?”
曹主任可能是认识他的,也没真生气,只是把筐子里黄瓜朝他扔了过去。“辛大牛,你还别鄙视我,我要是真下来了,你怎么说?”
“你要是真下来了,我就马上把你的洗澡水都给喝了。”
辛大志一把接在了手里,直接吃了起来,又惹得众人一阵笑。张老师赶紧骂了他一通,他这才消停了,张老师继续道:“曹主任,咱们这么多人,你们准备在哪里请我们呀,要不直接来农场做算了,大家都方便。”
曹主任道:“这事不要你费心,大队上有伙食团呢,虽然好几年没用了,可房子、院子都还好好的呢,收拾一下就行了。对了,你给那些女生们说说,让她们明天晚上都搬进里面住吧,这荒郊野外的,要是出个什么事,我们就不好交待了。”
辛大志把手里的黄瓜蒂扔了上去,插进话道:“曹姐,那我们呢,还住这篷子里呀?”
曹主任格格笑道:“你个大老爷们,人一个球一条,难道还怕有人害你呀?实在不行,这大队上的种猪还缺个伴呢,要不你去里面呆着吧?”
辛大志平时老火爆的性格了,听了这话,却也不生气,而是赶紧去制止那些笑的男生。这些男生一见,一面嘿嘿笑着,一面赶紧钻进了水里,众人又继续打闹起来。陆离对于这种成人玩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而是对伙食团的院子产生了兴趣。伙食团是这个年代的特色之一,可自从78年浩劫结束,很多地方虽然还是实行公社制,却取消了大锅饭。伙食团的房屋做为这个时代的特殊产物,也大多转型成为其它用途的建筑。有的成为了学校,有的成为了仓库,还有极少的一部分,就像这里的一样,一直空着,什么也不干。要是能把这个东西的房契弄到手的话,后面不想发财都难了。陆离感觉到,他想要的机会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