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上前安慰道:“杜叔,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等我这里的事忙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奥门,慢慢找你儿子。”
杜老头呵呵一笑,“看不出来,你小子一个读书人,还挺仗义的。”
陆离也嘿嘿一笑,“狗见了贼娃子还咬呢,人不仗义,不是连狗都不如了。”
杜老头的笑容看起来真了一些,走到龙头跟前。“哎,先不提这些了,还是赶紧去看看那几瓶酒吧,我能保住的,可能也只有它们了。”
“这机关呢,就在龙嘴里,你人高,过来摸一下,就一个铁环,用力拉一下就行了。”
陆离把手伸进去,空空荡荡的,“没有呀。”
杜老头道:“你朝上面摸。”
陆离掂起脚,手朝上摸了过去。龙嘴上面还有一个洞,手腕一弯,终于摸到了一个铁环。用力拉了一下,哐啷一声响,脚底下动了起来。只见那原本满是灰尘的地面,露出了一道通往地下的台阶。。杜老头挥了挥手,沿着台阶往下走,“拿着锄头跟我下来。”
陆离拿出电筒跟了上去,杜老头摸了摸墙边,打开了开关。几盏灯亮起来了,能看见是一个两三百平米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放着许多酒架,可上面的酒早已不在。杜老头叹了一口气道:“想当年,这些酒架上面,可都是放得好酒呀!”
“贵州茅台、绍兴花雕、老白汾酒、SX西凤、还有你们巴蜀的五粮液、LZ窖酒。”
陆离问道:“那这些酒呢?”
杜老头摇了摇头,“都没了。”
“那个年代,没有办法呀!”
“为了保住一家子人的命,有的送了人,有的换了钱,剩下的都被我二弟连锅端了。”
“就只有我父亲收藏的传家好酒,我费尽心思,才把他们保全了下来。”
陆离长舒了一口气,生怕这个老头一个老糊涂,给记错了。“杜叔,那这些酒现在在哪?”
杜老头大步走到墙角,然后转过身来,沿着对角走了十步,指着那地。“就埋在这地砖下面,慢点挖!”
“好!”
这地砖并不是一般家里用的那种,而是石头磨出来的。一张差不多六七十公分长,二三十公分宽。陆离赶紧把那地砖拿起来,然后拿起锄头,挖了个标记。又移开旁边几块,这才开始慢慢地挖。吭!挖了大概四十公分深,一个木箱子角出现了。锄头挖在上面,发现了一声闷响。“别用锄头了,用手刨!”
杜老头一面指挥着,一面跟着用手来刨土。小心谨慎的样子,像是在考古。二人刨了十几分钟,刨得陆离手指都快出血了。终于,半个箱子露了出来。大概有小的旅行箱那么大,上面的锁早已锈掉,箱体也腐烂的很严重。杜老头用力把那锁一扯,它就掉下来了。打开箱子,可见箱子四周已经穿了几个洞,几个地下生物在里面乱窜。两个酒瓶,两个酒罐放在里面。也不知装的是什么酒。“还好,还好,箱子还没有坏完。”
“要是再等一两年,这箱子塌了,估计这些酒就都没了。”
杜老头赶紧脱下衣服,拿出一瓶青色瓶子的酒,小心地擦拭完,然后用手电照了一下。“这酒是我10岁时,我父亲给我买得压岁酒,一共两瓶,幸好还没有跑酒。”
陆离急得抓卫挠腮的,看那酒瓶,感觉好像很古老似的,又长又高的。“杜叔,这酒是什么酒呀?”
杜老头递了过来,“你自己看。”
陆离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两个黄色大字,从左往右读:茅赖!前一世,陆离也只听说过这酒值钱,可具体长什么相,他是一点不知道。“杜叔,你这两瓶赖茅是哪一年的?”
杜老头摸了摸胡子,“你看我今年多少岁了?”
“至少得六十了吧?”
杜老头有些悲苦的一笑,“老儿我今年才五十六,只是。哎,不说了,反正该死活不了。”
陆离差点笑出声来。“那这酒是1935年的了?”
杜老头点了点头。“不错,这酒当年一共只产了两百瓶,我父亲也是托了好多人,才购得这两瓶的。”
陆离回忆着前世有些模糊的记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这酒出现时,一共有五瓶,其中两瓶只剩下瓶子,另外两瓶是五几年的,只有一瓶是1935年的。难道说就是这两瓶?陆离一时怔在了那里。一瓶一千多万,那两瓶不得两千多万了?虽然不再是孤品,可怎么说也得值个五六百万吧!“那个杜叔,你这两瓶酒能不能?”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呀,陆离可不能错过呀。杜老头不削一笑。“老头子我是稀罕你钱吗,我是见你小子像个藏酒的人。”
“嘿嘿,杜叔,那你到底买多少钱呀?”
杜老头脸上又闪过一道落寞。“钱不钱的不重要,先放在你这里吧。”
“要是我哪一天走了,你把它们好好放着就行。”
陆离心中跟着一阵难受。这杜老头一生只爱酒,从来与世无争。到了晚年,却落得个如此凄凉之状,没事就要说自己要走了。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人心隔肚皮,经过那种背叛的人,很难再相信他人。陆离也不指望这人能像张四爷一样,把他当成亲侄儿一样对待,什么好处都给他。“那杜叔,我就给你五百一瓶吧,钱一会我上去就给你!”
杜老头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去拿剩下两个酒罐。陆离看了一下,罐子上面什么也没有写。不过看那罐子,已经通体发黑,油亮发光,估计有不少年头了。杜老头也不说这酒是什么酒,擦完之后,便用石腊去磨那酒坛,然后又用牛皮纸包上,最后放在酒架上。“小陆呀。”
杜老头这才道:“以后要是我儿子不回来了,我也死了。”
“你每年都像这样,把酒坛处理一下,然后再重新保存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
陆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杜叔,这酒到底是什么酒呀,你这么看重?”
杜老头指了指那木箱子,“等我进了这里面,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