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台手机就是诺基亚，粉色的，是经典款，现在我还收藏。”

“微软在移动市场损失惨重。”

苏彩凤说。沈亚柠点头，“可是，我不想最后微风百货公司也是贱卖。”

苏彩凤身子震住，望着沈亚柠。“大哥刚才提出拉拢广宇公司进来，跟别的商场打价格仗，这是不正当竞争，只会自毁形象，”停了停，她微微笑，望了一眼窗外，“但是，如果微风百货公司被别的竞争对手围剿，再没有别的路子走，也许我会考虑大哥的提议。”

“你会吗？”

苏彩凤凝住这个让她熟悉又忽然陌生的女儿，她脸上的决绝让苏彩凤吃惊，“你从小就喜欢周远琦。”

她实行这种不正当竞争，只会也把周远琦拉下这趟浑水，弄不好，会让两家公司两败俱伤。沈亚柠很镇定回望着母亲，像是知道母亲的想法。她笑得淡定，“其实我挺喜欢雅虎，它是第一家进军互联网搜索引域的公司，可现在大家记得谷歌，还有百度等等，已经忘记它，但现在雅虎就要没有了，被别的企业收购，或者可能被分拆，卖出去，我希望即使微风百货公司不在，也要让人们记得它的魅力，存在过的魅力，而不是像雅虎，这么黯然退出市场。”

“你太追求完美，”苏彩凤再次说，“做人，心放粗些，才容易得到幸福。”

沈亚柠对老妈做个调皮笑脸，推门出去。如果不是在感情里太追求完美，她也没有这样的局面，结婚一个月，就跟周远琦分手，成为离婚女人。为了不让自己留有爱情遗憾，一定要嫁给最深爱的人，才明知周远琦不喜欢她，也仍要跟他结婚。大客户退单，沈亚柠再三登门拜访，希望能用热情跟商品质量唤回客户。客户呛声，卖场有过期商品，怎么能一副镇定地跟他们许诺，商品的质量？沈亚柠承受他们的责骂跟质疑，但没有露出一副谄媚，讨好。任何项目跟业务都处在两人平等之下商谈，而不是一方失去人格跟尊严。这是她坚持的原则，也因为这原则，更让客户不满，人的心理微妙，看别人在自己面前小狗一样摇尾讨好自己，会更加惬意。“你这副模样是在让我继续跟微风合作？我看你还没有认清微风现在的情况，就算你恳求，再三嘱咐我，我也不会再跟这种无良公司合作！”

一杯酒泼在沈亚柠脸上。凉意让脸颊湿透，她一副镇定，微微欠身，“我改天再来拜访。”

客户酒杯砸过来。他为她这副挺直胸膛的样子生气，语气淡然，看似有礼，却不卑不亢，让人恼怒。沈亚柠回到车上，拿纸巾擦脸。车镜里的女人，口红黯淡，她补了补口红，肚饿，沿路找餐厅。不能亏待自己，选了间格调不错的意式餐馆。餐馆背后有一个庭院，从窗户望过去，蔷薇爬满，这么喜欢蔷薇，可能它跟玫瑰是蔷薇科植物，但却不似玫瑰那么受欢迎，处处受情人注目，用一支玫瑰来表达深情爱意。点了单，服务员还没有上菜之际，躲到庭院休憩。一连拜访好几个客户，口干舌燥，腿脚乏累，背靠着柱子，拿下高跟鞋，揉着脚趾。满院的花香，叶子纷飞，不要虚度这风景，她拔电话，笑道，“丽娜，一起吃饭？”

听见是她，邓丽娜立刻在电话那边开火，“哟，我以为你跟周远琦一结婚，就把我忘了，”不忘补一句，“重色轻友！”

“是有点忙。”

忙着离婚，但笑意不减，声音明媚。她说，“出来吧，我请客。”

“还有两个会议要开，服装选题。”

邓丽娜哀叹。“晚餐？午餐都只用一杯咖啡对付。”

沈亚柠明白，女人要在职场闯番事业不容易，非得付出一番心力。她说，“改天见。”

挂上电话。笑容收起，不由觉得好笑，世界这么大，找个人吃饭也不容易。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喜欢随身带着香烟。刚摸出香烟，一道人影就在她的眼前晃。“嗨。”

爽朗声音伴着他痞气的身影飘进沈亚柠耳畔。是他。沈亚柠皱眉。钟亦凡大方伸出手，“我是钟亦凡。”

沈亚柠看他一眼，脸上没有表情，从他身旁走开。他在她的背后说，“我跟杨承跃是朋友。”

忽然之间，沈亚柠明白了，她不记得有邀请过他参加婚礼，想必是杨承跃带他过来。他搬出杨承跃，沈亚柠脸上也没有缓和。他盯着她，说得戏谑，“看来，你对杨承跃没有好感。”

若有，看在杨承跃面子上，也给对他稍微客气，而不是这副冷淡。沈亚柠转回头，“人际关系，最无礼的地方，你——”他朗笑打断她，“你是说我肤浅无礼？”

没有生气，对她眯眯眼，“请赐教。”

这副欠扁模样，沈亚柠不客气，“一见面，你就在路上评判我的私生活，现在，你又搬出杨承跃，想跟一个才见过一两面的陌生女人攀交情！”

他的笑意扬到眉梢，看着她，笑说，“我对你也有看法，如果你不介意——”“请说！”

别以为她小气，听不得别人贬低她。她的正经让她看起来呆板，抬起的下巴滑出一道倔强，眼晴清亮但漠然，让他想打趣她。他说，“你说话有条有理，开不得玩笑，看来是生活太过有原则，才让你失去女人味，”眼角扫她一眼，摇摇头，“周远琦这样的身份跟能力，会有很多女人想接近他，你如果还不施展一些女人媚术，周远琦说不定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两次见面，他深意说着同样的话。就是生活太过有原则，对爱情要求太完美，才非要完成心愿，要跟周远琦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