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雪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已经认出她，可越这样觉得，反而要越冷静，“不过先生非要问，那小西只能随便说说女人家的见解。敢问这位先生，你觉得生活有趣吗？”

“嗯？”

男人挑眉，似乎没料到她竟然这么接话。路小雪不忘掩饰自己声音，她已经看出来了，肖陆铭顶多是这个男人的下手，一切决定权都在这个人身上。不管事态有没有他们说的这么严重，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高处不胜寒，如果人生在世没有任何对手，那一定很寂寞。”

路小雪继续说，声音不颤不抖，四平八稳，不仅如此，那双弯弯仿佛含笑的杏眸，也没有任何躲闪的迎上了那仿佛是毒蛇的黑眸。真的是……如同毒蛇一样！没有眼白，漆黑一片，仿佛能将人给吸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一般。路小雪似乎能从那乌黑眼里看到自己，看到倒映着自己的恐惧，倒映着故作镇定的自己。她又伸手拿起高脚杯，站起身帮男人倒酒，手指也没有半点颤抖，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平静，“猎人的乐趣，在于看到猎物逃窜，最后却于事无补。”

“人生的乐趣在于失去控制，最后却还是掌握在手中，才会有成就感，万事运筹帷幄未免单调，只有意外才能创造美丽。当然，这都是一个女人浅薄的认为，先生你说，是还是不是？”

“你倒是很冷静。”

男人接过酒杯，眼睛微微眯起，“我刚刚问的是很普通的问题吗？”

“那我紧张害怕有用吗？”

察觉那眯起的眸里传来的冷意，路小雪强制镇定，弯唇继续，“当初踏进酒吧踏进这包厢前，我就知道前路未知，但贵在敢博……”她话没有说完，但她觉得这个男人肯定可以理解。我一个女人都敢博一下，你一个大男人却不敢吗？“不过话说回来，强者没有敌人，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存在有威胁的人。”

路小雪极度放松般的莞尔一笑，再次直直对上他的眼，“所以，先生一开始的问题，就存在歧义。先生这是在考验小西吗？”

“哈哈。”

男人笑了，那眼展开，有些细长，见了眼白也终于有了一两分人的模样，“你说的没错，强者没有敌人，不存在所谓的有威胁的人。”

“你是什么人，一个陪酒女插什么嘴？”

肖陆铭见自己上司被说服，显然有点不满，瞪了路小雪一眼，然后转头看男人“Boss……”“你既然什么证据都消灭了，还怕什么？”

男人问肖陆铭，见他露出迟疑，这才冷笑一声，“如果这样还输给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用你。”

“可……”肖陆铭似乎想反驳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忍住了。男人看着路小雪，嘴边的笑容没有落下，“虽然……这个女人确实是有点有趣。”

“那Boss你还是明早的飞机吗？”

“嗯。”

“我送您回去。”

“今天你先走。”

男人落在路小雪身上的视线就没转移过，轻笑，“我这钱都给了，能不再玩玩？”

“Boss……”肖陆铭拧眉，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