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欧蕙进家,凌烨君这才侧头,看到远处站得笔直的路小雪,她手里捏着手机,脸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路小雪看着凌烨君朝自己走来,迎了两步就停下,“叔……”“听清了?”
凌烨君挑眉。“嗯。”
“有没有什么心得感想?”
路小雪将手机放进包包里,闻言侧头想了一下,“以后对她好一点。”
“说得好像你之前对她很糟一样。”
凌烨君嗤笑了一声,揉揉她脑袋,“回去。”
“可是,叔,我想去一趟苏家。”
“怎么?”
“我想和苏涣说点事。”
路小雪和他并肩走,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刚刚欧蕙阿姨不是说了,把钱都给了苏涣,那我肯定要拿回来啊。”
“你不是挺有钱的?之前乔臻那边可赢了……”那笔钱早拿来买房了,但哪里能说啊,路小雪朝他谄媚的笑笑,“那钱是我的,但苏涣那钱不是就他的,咱当然要拿回来了,反正都出来了,再走走,中午我请你吃饭!”
她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凌烨君能说什么,但开车门的时候还是随口说了句,“中午不留苏家吃?”
“你觉得我那亲爱的后妈会留我吃饭吗。”
路小雪撇撇嘴,上了副驾驶。路小雪是去讨债的,没有招呼苏家,当然秦雅倩那人最好是说不见就不见,单独问苏涣要,有凌烨君在还能震震场子。“对了,再过两天我就要回部队了。”
“啊,假期休完了吗?”
路小雪傻眼了,凌妈凌爸才走,他们还没好好培养感情呢,这人怎么又要回部队了?“有点事要处理。”
凌烨君注意着路况,想了下,嘱咐了句,“我不在家,你别乱闯祸。”
“我在你印象里就天天闯祸呀?”
凌烨君扫了她一眼,里面意思太明显。路小雪想到自己昨晚连夜叫他赶回来的事,面上过不去,咳了咳转移话题,“那你的初恋情人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啊,让我来处理啊。”
路小雪顿时受宠若惊,“这不太好办吧,我是你妻子,这身份有点尴尬啊,到时候处理偏颇的话,会不会落下把柄口舌啊?那我是先给她安排工作好,还是安排她住所……”凌烨君没有再搭腔。路小雪说了半天,才发现他刚刚那反问不是这意思,没了趣儿,索性给苏涣打电话——“爸啊,您在哪儿呢?”
“什么事。”
苏涣那边声音满满都是不耐。“看您忙,那这事咱在电话里谈好了。”
路小雪看了眼凌烨君,拍了拍示意他不用去苏家,用口型跟他说去苏涣的公司,然后没有任何避讳的问:“爸,我妈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认了我?”
那边的苏涣一愣,随即低喝:“胡说什么!”
“您也别遮掩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苏家才认了我,转眼就卖给其他人来救儿子,这说不太过去吧。”
“你想说什么。”
苏涣冷笑,“别以为抱上个凌家就可以卸磨杀驴,别忘了,要不是老子你能和他们沾上边角?”
“不好意思,我既然已经沾上关系了,不卸磨杀驴还真不对起您老人家,说吧,拿了我妈多少钱。”
“你有本事就从我这边拿走,你这个不孝女混账东西!”
那边气糊涂了,“这母女俩一个德行,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那边叫叫嚷嚷,路小雪干脆直接挂了电话,一看苏涣这就是不想好好商量的态度,她问凌烨君:“这是去苏涣公司的路吗?”
“苏家。”
路小雪:“……”她正要说什么,突然想到一件事,挑眉,朝他竖起拇指:“高招!”
被夸的凌烨君神色都不曾变过,把控着方向盘,“捉蛇拿七寸。”
“是是。”
秦雅倩,这个她一开始想要避开的人,才是让苏涣把吃下去的钱吐出来的关键。在苏家吧,苏涣虽然是当家人,但还真的做不太了主,毕竟只是个发横财的,哪里有人家实打实的富家千金来的腰杆儿直。贵妇秦雅倩让佣人给两人倒茶,自己则坐在沙发上不曾起身,神色寡淡,“怎么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本来也不是特地来看您。”
路小雪勾唇,因为凌烨君在自己身边,底气特别足,“去看了我妈,无意间聊天聊到爸,这才拐弯来看看。”
“那可巧了,他不在家。”
秦雅倩显然也很不待见路小雪,说着就要起身。凌烨君见状,慢悠悠的掀唇,“浅浅,说话不要拐弯抹角。”
秦雅倩闻言脚下一顿,审视般的看了眼路小雪,又看了眼风轻云淡的凌烨君,复而坐下,拿起桌前的茶盏,掀开茶盖,“什么事。”
“啊,是这样的,我从小由我妈养大,成年之后认祖归宗,但是我爸不给我妈抚养费,还拿了她一笔养老的钱,我有点想知道这事的逻辑所以来问问您。”
“拿钱的是我?”
路小雪知道这话后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应,转头看凌烨君。而察觉到她目光的凌烨君冷漠的勾唇,“据我所知,苏家财务归您管。”
“哦。”
秦雅倩不疾不徐的应一声,精致的眉一扬,“现在嫁人了,打算回来敲一笔再走是不是?话说在前头,嫁妆苏家一分钱没少,都是和……烨君你的爸妈说好的。”
她目光放在凌烨君身上。“这个是自然。”
稳稳坐着的凌烨君勾唇,但眸中的光却透着危险,“所以,今天我们来不是讨论这个。小婿很久之前就知道,岳父岳母和家父家母的交易,我和浅浅的婚姻,也是令公子闯祸在先。听说,闹出了人命?”
“那都已经解决了,对方也同意私了。”
秦雅倩目光警惕,她毕竟是富裕人家出来的,世面见的广,当然不会被凌烨君三言两语唬住,但其实内心也已经有了点退意。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势,真的鲜少能有人顺利忽略,那种,让人下意识想要臣服,不去做任何反抗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