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解释了。可明明只是说气急攻心，外加没休息好，怎么一时间就休克了，没了生命迹象？凌烨君几乎要以为，这是他在做梦。可再懊恼，在李慧珍面前他却强忍着要脾气。他老实的交代，说昨晚不知怎么喝了两杯酒，就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已经是早上，送朱梓妆去公司之后，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朱梓妆，又是朱梓妆那个贱人！”

李慧珍气的哆嗦手，见凌烨君要反驳，突然揪住儿子的衬衫，指着他锁骨上那殷红的痕迹，“你自己、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就算妈没病都被你气出病来了！清浅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你不珍惜……你非要……”“妈。”

凌烨君打断她，刚毅的脸上露出个快哭的表情，违和至极，却也让人不由心中大恸。“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他扒着头发，很清楚自己的担心，和长辈们的完全不同。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苏清浅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她本人。所以，某些稍微怪异的情形出现，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人生老病死都要来的医院，在手术室忙的焦头烂额的医生，还有那些可以救死扶伤的医疗器材，似乎都毫无作用了。做什么才有用？凌烨君第一次体会翻天覆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时天堂一时地狱。连四肢，都似乎是冷的，麻木的，没有血液流淌的温度。四个小时，心脏骤停一百三十次，但从生命迹象来说，苏清浅已经死了一百三十次。找不到病因，医生不敢贸然做手术，何况苏清浅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让他们几乎有种将这件事列为医院最为诡异十件事之一了。手术门打开。凌烨君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看着一声推着车子出来，从这端来看，苏清浅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就好像，人没了一样。“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其实，四个小时下来，他们什么急救措施都没有做，只有进行记录，为那些诡异的毫无规矩可言的间歇性休克做数据记录。“稳定下来”的结论，是因为她休克的次数渐少，相隔的时间从三五秒到二十分钟，休克的时间也短了。估算出她的情况趋于稳定，医院决定组织医疗小组专门研究她的病情。欧蕙这会儿站着，可如果不是李慧珍在身边扶着，她也许早已经瘫软在地上——“现在可以去看她吗？”

“可以，但是要做好防护措施，消毒后换上无菌服，我让人给你们安排。”

主刀的医生应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总是要先把人给保护好。凌天详，李慧珍，欧蕙和凌烨君都在重症监护病房。苏清浅躺在床上，安详的就像是睡着，鼻翼轻轻的忽闪，垂着安静的眼睫，只等待王子的来吻醒。这个姿态莫名的熟悉，凌烨君有点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苏清浅醒来会是什么样子。路小雪的存在会被完全的抹杀吗？她的灵魂，是不是在跟原主人斗智斗勇后，失败了？看着床上不能给任何人反应的女人，凌烨君突然有点怕，如果真的是那个以前的苏清浅，天大地大，他又该到哪里去找他的妻子？所幸苏清浅没有醒来，至少第一天没有醒来。凌烨君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又担心她的状态恶化，一整天几乎都在医院。次日朱梓妆来了，凌烨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清楚，那天晚上是她做了手脚，不然他的酒量不错，怎么可能被几杯红酒放倒。可说到底，朱梓妆是他放在心上惦念了十多年的人，更何况，主要问题出在他身上。他也不愿意再把这些说出来，涂添其他人对朱梓妆的偏见，因为他知道，朱梓妆在国外过的是真的不好，半是内疚半是纵容，这件事如果要怪，那就怪在他头上吧。只希望，苏清浅能醒来，给她一个亲口怪罪的机会，也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凌烨君的口气和态度，在朱梓妆面前自然严厉不起来，却也没有以前那么善意温柔了，“你先回去吧，浅浅不太喜欢外人，醒来看见你肯定又要生气。”

“师哥是在怪我吗？我没有想过，你没有回去一晚上，她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朱梓妆显然无辜，只是她又抿着唇，很是自责的样子。凌烨君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将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你要买房，挑好了直接跟我说就可以，反正我在这方面也不是什么老手。如果到最后还是找不到好的，我回头给你个电话，你到时去他公司看看。”

“师哥，我真的不可以吗？”

朱梓妆听着他的话，知道他要和自己慢慢划开界限，要将她隔绝在他世界外，终于有点慌。别说是苏清浅出事了，就算没有出事，她都不会放任两人的感情这么下去，现在苏清浅成了植物人，她更没有理由放弃！“我有时候真的想不通。”

她苦笑一声，慢慢走到床边。谁知道凌烨君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朱梓妆转头看他，看着他脸上突然腾起防备神色，心神大震，不敢置信的反问：“师哥你觉得我会对她下手？”

“我只是不想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凌烨君不动声色的应，然后放下她的手，“你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

“如果她永远醒不来呢？”

朱梓妆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突然口不择言，眸光更是闪过一抹阴冷的光，“你还要守着她一辈子？”

“不会，医生说她的状态很好。”

“但已经过去了三天，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凌烨君垂眼，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寻常，“医生说她没休息好，需要充足的睡眠。”

但事实如何，谁都有数。什么样的睡眠，需要补充三天两夜，还不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