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这个女孩子,鱼得水觉得,自己仿佛从哪里见过,可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鱼得水想记起以前的事情,和以前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空白一样。“好了,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大家现在肯定都在忙活着呢!”
千颜这么提议,萧熠辰和鱼得水也都站起了身。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赵占元要娶媳妇的快乐当中,凤千颜和萧熠辰却时刻观察着鱼得水,生怕鱼得水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妥。好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天黑以后,人们陆续回去,萧熠辰和鱼得水在一个房间里,凤千颜单独在一个房间。凌晨的天气还很冷。占元一早起来,看看洞房的炕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人,这些人是暖房的,玩了大半夜,刚睡觉不久。占元按个拍拍屁股说,“天快亮了,赶紧起来,烧水下锅煮饺子了。”
这几个都是年轻人,睡的正香呢,占元一喊,揉着眼说,“这么早哇,还困着呢!”
占元道,“一会儿鼓乐班和轿夫们就来了,到时水还没烧开呢,其不耽误了事?”
后生们不情愿的爬起来,生着了火。卯时,乡亲们陆续来到,轿夫和鼓乐班人员也都到齐,人们吃了迎亲饭,娶女戚儿用红腊烛照了轿,用新笤帚扫了尘,撒上一把染红了的麦麸和黑豆,说是这样可以避邪气。两顶小轿,一蓝一红,蓝轿子是新郎坐的,红轿子是新娘坐的,蓝轿称作官轿,红轿称作花轿,每个轿子由四个人抬着,八个轿夫轮流换班。男方娶亲去的时候,新郎坐在花轿里,管事人坐在官轿里,这叫作压轿杆,等到了女方,花轿让给新娘,新郎坐官轿,压轿的坐车或骑马回来。凤千颜操办过鱼得水还有铃铛的婚事,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娶个媳妇有这么难。当时,自己也是忙里忙外,有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使,生怕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办得不体面。可是,看了这个村子里娶媳妇的风俗,凤千颜还是觉得有很大的不同。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鱼得水,鱼得水正一动不动的望着赵家的天地神位。现在,天地神位的前面,已经摆好供果蜡烛和香炉,有两个女人正在那里烧香磕头。“找这两个人可不容易啊,赵大娘带着这几个孩子,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不容易,管事儿的让儿女双全的,还得年轻漂亮的人来上香,为了找这两个人,可费了一番的周折!”
听到有人这样说以后,凤千颜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到有漂亮的女孩子在看自己,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女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位大婶,上香,需要什么讲究吗?”
凤千颜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啊,你还年轻,这里面,有好多事情你都不懂,刚才,在前面上香的,是赵祥家媳妇孙巧英,还有赵珍家的媳妇王小娥,他们两个都是儿女双全的人,而且双方的父母都健在,无病无灾的,这也是一个好的寓意,我们这里叫做全和人。”
凤千颜想了想,这才明白了这个中年妇女说这话的意思。刚想要说声谢谢,已经有人喊了一声,“吉时已到!”
凤千颜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赵盛烨早已经吩咐几个人走了过来,而鼓乐班子也开始重新做着欢快的乐曲。这个时候的赵占元,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十字披红,在天地神前拜了三拜,然后才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花轿。赵家的两个媳妇儿掀开轿帘,赵占元一弯腰,钻了进去。等到出门的时候,赵祥这才上了官轿,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着朝张家店开去。凤千颜和萧熠辰本来不打算让鱼得水一起去的,谁知道,看到大宝和二宝都跟着去了,鱼得水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无奈之下,千颜和萧熠辰只好也跟了过去。两个村子隔得并不算太远,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迎亲的队伍就来到了张家店西口,队伍逐渐慢了下来,萧熠辰看到,那个管事的已经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只见管事的赵祥对着赵禄小声的说了什么,赵禄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的说,“大哥,放心吧,这点小事儿,兄弟还能指挥得开,你在里头歇着去吧!”
赵祥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可不能大意,不能给咱们赵家丢了人!”
“放心哥,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接下来,凤千颜和萧熠辰等人最前面的那两个炮手,弯腰点燃了三眼炮,大家没来及捂耳朵,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我的那个娘啊,这是什么炮啊,怎么这么厉害,比过年时候的鞭炮响多了,幸亏我及时把耳朵给捂住了,要不然,非得把我给震聋不行!”
鱼得水咧着嘴对着大伯喊了一声。大宝也一个劲儿的点头,使劲说,“就是啊,等我娶媳妇的时候,也用这么响的炮!”
随后,四面铜锣,咣咣响彻云宵,十六个少年,举着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豹旗,龙凤呈祥旗,鸳鸯戏水旗,五福捧寿旗,哈哈二仙旗,每样两面,在空中飘摇,凉风一吹,扑啦啦作响。再后边,是鼓乐队,锣鼓管笙,琴弦笛筱,奏着犹美动听的曲子。随后四个轿夫抬着花轿,两边还有八个把轿杆的后生,衣帽整齐,精神抖擞,再后的是官轿,和花轿的人员数量一模一样。凤千颜笑了笑,心想,这样的阵势,决不亚于七品官出衙。大梁国流传着这种规距,既凡黎民百姓娶亲出殡,官府一律避让三分,不管你是王公大臣,还是州官府衙,遇到这两种事,必须让路。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张家门口,早有人接待,赵祥早下了轿,与张家主事的交谈了几句,招呼占元下来,随人家到隔壁休息。这时,凤千颜等人才明白,这也是当地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