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那罗迪便到了,很快接手了饶大夫的工作。罗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些冷漠,不怎么爱和人说话,问诊的时候即使面对的是小孩子,也不假辞色,冷冰冰的一张脸,很多小孩子刚开始被他吓哭了,后来发现这个大夫开的药竟然比其他大夫开得要好吃,也就没有那么怕他了。虽然他还是不愿意说话,很多小孩子却很喜欢让他看诊。半个月后,陆朝的水痘完全康复,除了在后脖颈处留了个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疫情过去,罗迪的日子就轻松起来。他整日坐在自己的小医馆里,没事就捧一本书看,看得日头斜了就去煮点儿饭吃。他很少出门,连药材都是江大人派人送来的,有时候他也会向村民们收购一些药材,但是因为为人挑剔,送到他那里也卖不了几个钱,后来,去送的人就越来越少了。陆凶和阿娆看着他,觉得他也不像江大人派来盯梢的,时间一长,也就不防着他了。兴许,这江大人真的爱民如子。过年的时候,阿娆去镇上买了几斤猪肉和几斤面,分别给罗迪和姚老夫子送去,罗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指了个角落让她自己放下,就又接着读自己的书了,倒是那个姚老夫子跟阿娆混熟了,见她带着生肉和面粉过来,脸色立即不好看了。“夫人,你给我送这些东西来,难道要我一个老头子自己包饺子不成?”
老先生气得胡子乱颤,阿娆想了想,笑着赔礼道:”对不起夫子,是阿娆的错,这样,我包好饺子再给您送来。”
她拿了东西要走,姚老夫子又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阿娆刚要迈出门槛的脚步立即顿住了。“那,我给您放在这,等会儿我送饺子来。”
姚老先生一扭头,气哼哼地道:”朽木不可雕也!”
阿娆委屈地撇了撇嘴,接着赔笑道:“先生,您喜欢吃什么馅儿?猪肉白菜还是牛肉萝卜?”
姚老夫子又哼了一声,脖子梗着,依然不理她。这次,阿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老头儿,脾气可真够古怪的,怎么怎么说都不满意呢?他究竟要怎么样?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陆凶顶着风雪从外面进来。“夫子!“他唤了一声,将背篓放了下来,从里面取出几块炭添进了火炉里,拿铁筷子拨了拨。姚老夫子依旧气呼呼的。陆凶看了一眼阿娆,阿娆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就怎么得罪了这人。“夫子,今日可有人惹您不快?”
陆凶轻声问道。“有!”
姚老夫子用课堂上教训睡觉学生的嗓门道。“是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陆凶楞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姚老夫子不说话,他又用手指了指阿娆,老人家还是不说话。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谁也不明白究竟哪里得罪了姚老夫子。门又开了,陆朝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