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骆驼是个在这里过夜的镖师的,所以,陆凶用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但是当他看到那把刀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穿过隼的衣袖时,他忽然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然而,容不得他多想,隼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他连忙侧身,避开隼的剑。“等等!”
他小声道。隼不理他,抬手又是一剑。想休战,想的美,差点儿害他成了残废,他不报回来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他还指望这场大战赖掉自己赌输了的那场舞呢。他堂堂一个刺客,圣剑传人中唯一用剑的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跳舞?如此想着,下手便又狠了几分。长剑龙吟,带着劲风刺向陆凶,陆凶东躲西闪,颇为狼狈。“长虹贯日!”
隼口中说着,手中长剑迎风展开,白色的剑光很快压过了天光。若说刚才是打着玩,这一剑,他则用了九成的力量,谁知一剑刺出,杀气嗖嗖扑向陆凶之时,陆凶竟然毫不在意地一转身,将背后空门完完全全都卖给了他。若是他再换招,陆凶必死无疑!这次,换隼傻眼了,再去看时,陆凶已经跳下房顶。这个家伙,是找死还是看不起他?为什么他放大招了,他竟然调头跑了?不对,他这是要跑到哪里去?隼见他冲向那间屋子,足尖一点,也跟着从房顶上掠了下来,刚想靠近,却见陆凶一连侧滑了十几步,面前有十几把银星追出。竟然有人趁火打劫!隼的眉头一拧,手中长剑一个回旋,将那些银星悉数打落。陆凶根本来不及跟隼解释,身形未定,已经再次冲了进去。这次没有暗器从里面射出来。“阿娆人呢?”
陆凶头也不回地问。屋子里空空如也,阿娆早已经不见了。隼一拳头砸下来,气得咬牙启齿。“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若是阿娆有了危险,不可能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方才那个人的功夫,根本没有高明到不让她发出一点动静的程度。“我点了她的穴道。“隼看了他一眼,讪讪地道。“你!”
陆凶本来想骂他几句,后来觉得无用,便道:“走了没多远,快追!”
带着一个人走并不容易,沿途多多少少会留下痕迹,两人抬头看着房顶被穿了一个破洞,直接从那里钻了出去。等到了街上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敦煌城里开始热闹起来,街面上渐渐有了行人的影子,小商小贩也边走边吆喝着。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这么多人,恐怕不好找。”
陆凶道。随便往人堆里一躲,他们就很难发现。难道要在这敦煌城来个地毯式搜索吗?这难度实在太大了。“阿娆现在还是安全的,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隼一跃跳到高处,扫了一眼道。现在人不多,那个劫走阿娆的人,脑袋进水了才会想藏在人群中。阿娆是城主的人,只要城主肯搜索,他们就算躲到敦煌城下的暗河里,他都能找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城了。阿斯兰还没有收到消息,他们此刻出城最容易。另外,那个人若要杀阿娆,肯定不会带走她,早在陆凶的房间里的时候,就已将她杀了。陆凶的头脑也清醒了,他也一跃而上,在清晨有些刺目的阳光中手搭凉棚,四下眺望。“你在找什么?”
隼等了半天,陆凶都没有回话,他扭过头一看,发现他正眯着眼睛,细细地四下搜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那里!”
陆凶一指,立即纵身追了过去。下面有个当兵的骑了一匹马过来,他三五下跳到马背上,直接拎起那人的领子丢了出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哎呀,你怎么也……”那人捂着屁股爬起来,刚想叫同伴去追,却见同伴也被扔下了马,阿娆姑娘刚刚冒出来的那个丈夫,则坐在马背上冲他们抱了抱拳,“对不起了兄弟,借马用一下!”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只得将火都压进肚子里。这个人打不过,城主也不允许打!隼骑着马,很快追上了陆凶。“你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隼一直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看陆凶笃定的样子,他觉得他也不会有错。“我们两个心有灵犀,我当然知道她去哪里了,你现在承认输给我了吧?以后我们两个的事情,你少掺和!”
陆凶使劲甩了马一鞭子,那匹马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心有灵犀?呵,你骗谁呢?肯定是阿娆留下什么记号了吧?”
隼毫不示弱,很快就追了上来。那个女人喜欢捣鼓香粉,可惜他现在的鼻子又不灵了,否则倒是可以循着气味儿找过去。“是药。”
罗迪研究的那个疼死人的什么膏,阿娆可能在他的房间里翻到了。那个气味儿,他隔着几里地都能辨别出来。实在太特别了,上次受伤的时候,他就用了一些,否则他可能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隼眼波一闪,决定先不追究这件事情。两人又疾驰了一段路,便看到了前面有一匹马飞奔,马背上有个人,个头不高,身子前倾,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拢着一个大麻袋似的东西。“这个人交给我!”
陆凶说着,从马上站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绳,利索地打了个结,做了个简易的套马索。他在边境多年,和边民们走得近,套马这种小技巧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儿,然而,他手中的套子还未出手,前面那匹马已经灰律律惨叫了两声,一头栽了下去。隼策马过来,看着他得意地笑了笑。“该用暗器的时候,用什么套马索?”
陆凶扁了扁嘴,那表情活像吃了只苍蝇。那匹马倒地,马上的人立即站了起来,抽出一把刀,对着来人。陆凶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孩子。“司南?”
隼在马上朗声道:“到处找你找不到,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
“废话少说,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我立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