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他是抱着狩猎的态度,精心地布置了一个局,引她入彀,可是最后他发现,真正调入陷阱的是他。情爱这种东西,太危险了,早知道就不该玩。“阿娆……”陆凶拉了拉阿娆的手,这次阿娆再也没有躲避。“程大哥,是我不好,我只是对婚事没有准备好。”
“不,是我错怪了你,我该给你时间考虑的。还痛吗?”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伤口。血已经凝结。方才,阿娆冲过来是背对着他的,他知道,阿娆想保护的是他,只要知道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其他都不重要了。“不痛了。”
隼的剑法非常有技巧,流了血,却只有细细地一道伤口,还不到一个指甲盖长。七日后,陆凶终于在金陵买了一处宅子,第二日便请了媒婆上门提亲,阿娆欣然应允。又过了半月,两人终于在金陵成婚。两个人成婚的当晚,隼一个人在金陵城的璇玑楼楼顶上喝酒,喝醉了就躺在上面,口里暗暗骂陆凶不守规矩,使阴招,骂完了陆凶,他又骂自己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还能这么仗义?竟然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向别人的怀抱?然而,因为陆凶抱得美人归而苦恼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江宁县的县衙里,江宇珩一个人在亭子里弹了一晚上的《沧海一声笑》,一刻也没有停过,害得旁边偷听的师爷和老管家一直担心他会把自己的手指弹断。但是江宇珩是个有涵养的人,他失意了也不会像隼一样骂人,天亮的时候,他甚至还差人包了一样礼物,送给新婚的陆凶夫妇。阿娆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看见江宇珩送来的礼物,她有些好奇,打开发现是一封信。陆凶见了上面的字迹,脸色忽然变了。那是平南王的字迹,是平南王当年身陷囹圄时托人送给他的信。若不是看了那封信及时赶到,陆朝早就死了。当年,他讲这封信藏在荷花缸中,本来打算将来给陆朝的,可是后来荷花缸意外打碎,这封信便不见了。“果然到了他的手里。”
信里只说了一个地点,并未提及陆朝,阿娆看不懂,陆凶也没有跟她多解释。“江大人的恩情,只能以后慢慢还了。”
阿娆绕到他的身后,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那是。”
陆凶笑了笑,伸手,将她勾到自己的怀里,“若是当初换了个人,我现在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
收起那封信,他的眼底忽然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