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恩宠凌驾于阮淑妃之上,却一夜之间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连带着她的母家也连遭打击。至于惠妃被废的原因,却查探不到详情。时值晋越两国战事最酣之时,自然也不会有人关心宫里头的一个后妃。看如今的情状,这太后与惠妃想必是交恶极深。这宫里头的关系盘综错杂,如今,想利用一个废妃让太后对她更加嫌恶?南潇半蹲着身子,观察着茉儿脸上的神情变化。发现她并未现出什么慌乱之色,南潇微觉失望。太后气抖了身子,指着茉儿道:“人人皆知哀家极厌司徒氏,你穿上这身衣裳,是想气死哀家?今日是哀家的生辰,本让你同晟儿同坐,不愿你污了哀家的眼睛。想不到你如此歹毒,偏要穿了这衣裳,到来鹤殿中招摇!”
茉儿极力稳住身形,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误会了,在入来鹤殿时,民女身上沾染了异味,故此张芝姑姑才带民女去换了衣裳。民女身为晋人,此番是初入宫廷,又怎会知道这身衣裳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讳?民女又怎会想到,张芝姑姑会将易犯太后忌讳的衣裳给民女挑选?”
“太后,犯错的是人却不是衣裳,若是太后不喜这身,民女这就下去换了,再不敢入来鹤殿污太后娘娘的眼睛。今日是太后的生辰,还望太后保重玉体,和悦心情,莫因为有些人的所为败坏了兴致。民女知道民女不得人喜爱,只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莫拉上太后娘娘一起不痛快才好。”
茉儿这话意有所指,太后又怎么会听不出,是有人陷害了她。“想不到这晋人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阮淑妃轻笑了一声,对太后道,“太后,想来是有人借着惠妃那桩事给她使绊子呢,这人也太胆大包天了,这是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公然犯忌讳。”
不知怎的,南潇觉得阮淑妃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自己身上瞟了一下,让她后背一冷。阮淑妃已然扶着太后坐了下来,她觑向茉儿的目光颇带深思。“行了,你也下去换身衣裳吧。我看你这丫头倒也有趣,过会还来这席伺候。”
想不到一日之间要连换两身衣裳,更叫茉儿惊奇的是,这跋扈的阮淑妃竟然会帮着自己。孙月恒见阮宝臻越过自己去扶了太后,面色微微一沉,却还是什么也未说,领着众人归了原坐。这次带茉儿出去换衣裳的却不是之前的张芝,却是阮淑妃身边的宫女,她给了茉儿一套阮宝臻的衣裳,竟也算合身。“请姑娘喝杯热茶压压惊。”
那宫女又给茉儿奉了一杯茶,便暂退了下去。千碧早吓得冷汗涔涔,她扶着茉儿的手,轻声道:“姑娘,这皇宫可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过是因为王爷要求娶姑娘,姑娘今日便连连遇险,这些人的心肠也太歹毒了。”
喝了一口热茶,暖意沁入肺腑,茉儿叹了口气,眸子却愈发亮起来:“今天虽然惊险,可这些手段却不免幼稚。若是她真想在今天将我彻底败下去,恐怕还有后招在等着我。”
“啊?还有?”
千碧骇了一跳,惊讶地捂住嘴巴,“还有什么样的后招?她是不把姑娘葬送在这里,誓不罢休了!”
“千碧,你过来。”
茉儿附在千碧耳边轻语了几句话:“你待会就这样提防着,以免出什么茬子。”
千碧闻言,眼睛一亮,笑道:“知道了,姑娘。”
茉儿回到来鹤殿中,筵席已开,不断有人来给太后敬酒。太后渐渐也便忘怀了之前的不愉,倒也算尽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轮歌舞也已散去,太后先被扶去后殿之中休息,皇后和阮淑妃等几个高位的妃嫔也随太后离去。来鹤殿中的氛围一下子松泛了许多,不少还未出阁的高门闺秀也大着胆子笑闹起来。南潇举了酒盏到了茉儿旁边,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茉姐姐可认得我?今日在丘正门外,便有缘一瞥。当时还心想这样天仙似的人物是谁,想不到竟然就是久闻大名的茉姐姐。”
“久负盛名的南小姐,民女又怎会不识呢?”
“既如此,那南潇便敬茉姐姐一杯。”
南潇将手中的酒盏递给茉儿,茉儿这才发现,原来她来时,手上拿了两个酒盏。茉儿抬起头来,瞥了不远处侍立的千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