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话。“这是哪里?”
茉儿满腹疑问,“你又是何人?”
男子目光落在了茉儿的身上,自言自语道:“像,太像了。”
“公子煞费苦心,将我劫到了这里,又以礼相待,是何道理。”
茉儿咬重了以礼相待四个字,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向着男子靠近。以礼相待?那么多人伺候着自己,的确是大礼了,但茉儿更愿意相信,这就是监视。茉儿到了男子身侧,以迅雷之势抬起了自己的手,意图揭开男子脸上的面具。男子身形矫健,后退一步,快速地拉开了与茉儿的距离。“茉儿姑娘何必心急,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男子若无其事地站在茉儿面前,语气冷淡,听不出半点情感。茉儿垂眸不语,方才男子反应敏捷,茉儿自知,自己就算再趁他不备,也未必能够将他如何,更何况,此地还是他的地盘。“茉儿姑娘吃些东西吧,千万小心自己的身子,若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男子不疾不徐地说完,轻轻拍掌,便有七八名侍女个个端着吃食走了进来,放满了一整张桌子。茉儿朝着桌子上扫了一眼,玉盘珍羞,每一样都精致得很,香气在屋内弥漫,茉儿心乱如麻,这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将自己带到这里,又究竟有什么目的?男子长身而立,只静静凝着茉儿,茉儿不动,他也不声不响,不躁不动。一应侍女低眉顺眼站在两侧,恭恭谨谨,恍若木偶。“这人心思深沉,又沉得住气,欲要从他口中探知消息,难如登天。”
茉儿心道,心思百转,莲步轻移,便席上而坐。“茉儿姑娘是聪明人。”
男子赞叹一句,“茉儿姑娘两日来不吃不喝,不过就是逼迫在下岀来罢了,如今既然已经见到了在下,姑娘往后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再惹事端。”
茉儿手中的筷子一顿,她见这里的侍女,个个对她毕恭毕敬,料想带她来此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所以才绝食相逼。果不出所料,正主自然岀来了。只是可惜,茉儿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这般,和不曾见到他又有何区别。“还不为茉儿姑娘布菜?”
男子音如寒冰,有伶俐的侍女立马上前,小心伺候着茉儿,茉儿朝着身侧的侍女看了一眼,女子低眉顺眼,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布菜,对于自己的目光,她恍若不察。“在下就不打扰茉儿姑娘用膳了。”
男子话罢,转身就走。“慢着!”
茉儿瞬间起身,她没有理由留下男子,可她却明白,他好不容易出现,若是让他情意地离开了,再想要逼迫他现身,就难上加难了。况且,他此番出现,也不过是想要告诉自己,自己的心思,他了若指掌,奉劝自己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平白委屈了自己罢了。男子并未如言,若无其事地跨出了门槛。“你若再行一步,我便死在这里。”
茉儿随手端起一个玉碟,往上好的玉桌上狠狠一砸,手中的碟子便碎成了两块,她忙用碎了的玉,指着自己的喉咙。男子慌忙转身,便见茉儿满眼决然,银白色的面具,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刺目的光。茉儿不比一般女子软弱矫情,她如今以性命相逼,断然不是随便做做样子。男子踌躇不行,细思凝想片刻,他方才回身屋内,走动之间,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茉儿凝视着玉佩,只一眼,便知此物价值超凡,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身份,看他的行头,可是比越宫里的王子皇孙,还要浮华了许多。“在下姓卫名渊,茉儿姑娘可唤在下一声卫将军。”
卫渊自顾自寻了一个位置坐下,轻笑一声,命令道:“还不伺候茉儿姑娘用膳。”
茉儿将手中的玉片放下,却是紧紧抓在手中,不敢放开。心下却搜寻着,这大越可有什么姓卫的将军,奈何不得其果。“难不成他不是大越人?”
茉儿疑问千千,可听卫渊说话的声音,的确像是越都的人,茉儿心里冷笑一声,一个名字罢了,不过一个称呼,焉知道面前的人,有没有信口胡说。有侍女端来了盥洗的水,卫渊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茉儿姑娘手上沾了油腻,好生伺候姑娘清洗。”
“不管什么事情,茉儿姑娘膳后再说。”
此话是对着茉儿说的无疑了,茉儿警惕地瞥向卫渊,他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那做派,是真的准备等着自己饭罢了。茉儿松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够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只要他不离开,茉儿也自不用慌张。卫渊也不催促,好像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茉儿在此虚度。茉儿三番两次朝着他瞥去,他都是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从坐下来开始,纹丝不动。茉儿放下了筷子,侍女有条不紊地将碗筷策了下去,卫渊仍旧不催促,好像刚才着急离开的,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