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从长计议。”
张天赶紧劝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夕洛的脖子上,驱散了夕洛身上的一点寒气。夕洛耳根都烫了起来,她愈发怨恨起了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心道,莫不是才淋了雨,就开始发烧了?夕洛很少和男子接触过,哪里知道自己的异常都是因为张天呢。“闭嘴,你就是不敢,休得再找借口。”
夕洛呵斥一声,不敢再和张天说话。张天长叹了一口气,夕洛固执,非要去军营,他本应该阻止的,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跟着夕洛一起疯了起来。也不知两人就这么往军营去了,究竟是对是错。大雨在傍晚就停了,茉儿与天机子却在深夜才到了军营。天机子带着茉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潜进了牧晟的营帐,来去自如,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半点没有夸张的。营帐里一个人也没有,天机子取下了自己身上的蓑衣斗笠,而后担忧道:“小女娃你快去换一身衣裳,这一路上风雨交加,就算是戴了斗笠也是遮不住的。”
当然,天机子是没有打算换的,他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是真不知道已经穿了多久了。当初他初到王府,茉儿也给他准备了换洗衣裳,可是他一次也没有换过。茉儿都想过一把火将他这一身衣裳给烧了,可是天机子从来没有脱过这衣裳,茉儿也总不能上前去给他扒了吧。茉儿点了点头,去了里侧,又换了一身男装这才走了出来。天机子一个人在营帐里东看看西摸摸的。“他会在哪里?”
茉儿的心思却都在牧晟的身上,深夜时分,他不在自己的营帐之中,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天机子极速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叫嚣道:“天爷爷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小声一点。”
茉儿赶紧阻止了天机子大声嚷嚷,天机子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讨好地凑近茉儿,“天爷爷我就是一个粗人,也不是故意大声嚷叫。”
凉风习习,茉儿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间,天机子赶紧跟了过去。在各个帐篷外边都转了一下,却没有见到牧晟的影子。茉儿心里越发急躁了起来。一对夜巡的军队持着火把走过,天机子赶紧抓住了茉儿,躲到了一边,见茉儿魂不守舍,天机子长叹了一口气,干脆走了出去,抓了最后一个人,捂住了口鼻,带到了一边,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威胁道:“不准出声。”
那人不敢轻举妄动,天机子才问:“五王哪里去了?”
那人盯着天机子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天机子手上加重了力道,让他的脖子上都有了一丝血痕,天机子继续道:“从实招来。”
“朝廷来人,让王爷回去了。”
那人颤颤巍巍地开口,天机子与茉儿对视了一眼,这人胆小怕事,刀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料他也不敢胡说八道。只是北境未平,牧拓为什么会让牧晟回去呢?“难不成是西凉那边发难了?”
茉儿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西凉骠骑大将军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他在牧晟手上吃了亏,自然是要报仇雪恨的。趁着大越北境有乱,他集结兵马,攻打大越,也是有可能的。天机子听茉儿之言,为蹙起了眉头,别看他平素里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可是战争一起,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他还是明白的。“走,回去看看。”
天机子难得自己拿了一个主意,拉过茉儿就要离开,哪里想到刚才那人竟然大声嚷嚷了起来,直说有贼人。男人的声音本就大,刚才巡夜的人也没有走远,这一声下来,想要不惊动人也是不可能的。天机子一跃几尺,咻地一下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茉儿一愣,他这是将自己抛下了?正有此想法,天机子又回到了茉儿的身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不小心差点把你忘了。”
下边的人想要追天机子,却连天机子的人影都看不到。皇甫渊得到消息的时候,便猜想偷偷混进军营的人,一定与牧晟有关。快步到了牧晟的营帐,见到了湿漉漉的蓑衣斗笠。皇甫渊又让人去仔细搜寻一下,营帐里是否多了些切我东西,或者少了什么。看到茉儿换下来的衣裳,他冷声道:“哪有男人的身板这么小,这分明是一个女人。”
皇甫渊的脑海中,闪过了茉儿的身影,轻笑道:“有趣!”
而后,皇甫渊竟是下令,今日军营有人闯进来的事情,不可再提。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可是当张天与夕洛来到军营的时候,军营已经严加防守,他们还没能够找到茉儿,就已经被当作贼人抓了起来。两个人分开关了起来,又有专人看押。皇甫渊倒是好奇得很,今夜北境可真是热闹得很,想要知道除了茉儿,还有谁也会来到这里,于是一大早就去见了抓到的贼人。夕洛见到皇甫渊的时候,冷哼了一声,也不怕他,开口就问:“姓卫的,牧晟呢?”
昨夜他来了并没有见到牧晟和茉儿,心里奇怪得很。皇甫渊打量了一番夕洛,她脸上缠着白纱,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那身形,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况且,所有人都是叫他皇甫将军,知道他姓卫的,必定是老朋友了。皇甫渊摒退左右,才盯着夕洛问:“你是什么人。”
“哼,我是什么人?前些日子,还是你派人告诉我,牧晟取道冤孽湖,你说我是什么人?”
夕洛不卑不亢,理所当然地道:“还不快给我解开绳子?”
皇甫渊笑不达眼底,平静道:“原来是美钗姑娘,难怪看起来如此眼熟。”
说话间,皇甫渊当真自己动手,替夕洛解开了绳子。夕洛也不隐瞒皇甫渊什么,从冤孽湖设计牧晟说起,直说到昨夜到了军营,被当作贼人抓了起来。皇甫渊静静听着,期间不发一言,最后却避重就轻地问一句:“那在下应该叫你一声夕洛姑娘了。”
“公主在哪里?”
夕洛懒得和皇甫渊多说,开门见山问了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