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机子火急火燎地将茉儿等了聚集在了一起。邪先生满脸倦容,显然没有休息好,对着天机子也没有好脾气,直接怼道:“你这老头,有什么话偏要那么早说?”
“你不分昼夜,想睡就睡,自然不会乏累,可怜了我……”邪先生与天机子关系要好,对着天机子难免话多了几句。天机子伸手,直接捂住了邪先生的嘴巴,身上的恶臭味传在了邪先生的鼻子中,邪先生一阵反胃,几欲呕吐。看着邪先生难受的样子,天机子幸灾乐祸,高兴得哈哈大笑。而后更是自己吸了吸鼻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只是他自己早就习惯了自己身上的恶臭气息,并不觉得这样的气味有什么不是的。茉儿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她也没有少提醒天机子好生打理一下自己,奈何天机子从来不沐浴,绫罗绸缎送在他的面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始终穿着自己着破旧的衣裳。平素里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就是邋遢惯了,放浪形骸,什么时候高兴了,就在地上翻来覆去,也不管地上是否有脏污。“师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天机子虽然没有正形,可是做事情还是靠谱。大清早地将人都聚在了这里,必定是有正事的。天机子得意洋洋地蹦到了桌子上,站得老高,激动地开口道:“至阳之人,已经找到了。”
邪先生一愣,赶忙追问道:“当真?”
还不等天机子回答,邪先生就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
茉儿与牧晟不约而同地响想到昨日在大牢之中,苏灵儿说的话,天下虽大,但是至阳之人,极其罕见。天机子竟然那么容易就找到了?茉儿一半是激动,一半是不忍。耶律珀将血珀冰花都给了自己,要是自己体内的白蛇之毒不能够全部清除,岂不是辜负了耶律珀的牺牲?可是想要余毒尽除,那便要至阳之人的鲜血,茉儿如何忍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天机子卖了一个关子,“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茉儿诧异地看着天机子,脱口而出道:“你是说灵儿?”
天机子嘟着嘴,原本是想要多卖几个关子,让众人都心急一下,可是他才问出口,就被茉儿猜到了答案,他自然不乐意。“乖徒儿,你竟然早就知道?”
天机子双手叉腰,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埋怨。“说来也巧,天爷爷我重金悬赏,都没有找到这个至阳之人,天爷爷我正气恼,却没有想到偶然就知道了苏灵儿是,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天机子继续道,说到这里,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将自己多么幸苦地去寻找至阳之人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好多遍,就等着茉儿开口夸奖他。茉儿自然知道天机子的心思,却并没有让天机子如愿以偿。“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茉儿紧张询问,天机子凝神细想道:“东方撤那小子也知道。”
话才说完,天机子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赶紧道:“这个是天爷爷努力得到的消息,是天爷爷告诉他的,不是他告诉天爷爷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茉儿白了天机子一眼,从他的这些话中,便能够知晓,这个消息根本就是东方差查到的。牧晟沉默片刻,突然看向茉儿,而后两个人齐声道了一句不好,便携手朝着宫门外走去。天机子不明所以,赶紧从桌子上跳了下去,看着茉儿二人匆匆离开,不解地看着邪先生,问:“她们这是怎么了。”
邪先生摇头,又道:“苏灵儿便是至阳之血?”
天机子点头如捣蒜,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断然不会出错。”
“这件事情不能够有任何的差错,不然只怕非但没有作用,还会弄巧成拙。”
邪先生提醒道,“此事疏忽不得。”
“天爷爷做事你就放心吧,天爷爷已经反复核实过了。”
天机子神色肃穆,总算是认真了起来。“只是大牢里的那个,还有东方撤府上的那一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苏灵儿,若是弄错了,那可就大事不妙。”
邪先生一颗心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够平静,不断地提醒着天机子。他们都是拥有大智慧的人,即便昨日在大殿上,他们的视角看过去,刺杀江鹏宁的都是苏灵儿,他们还是不信。若是苏灵儿真的要刺杀江鹏宁,完全没有必要等到那个时候才出手。事情蹊跷,一定不能大意。原本刺杀一国之君,就是当场就要了她的性命,也毫不为过,江鹏宁却是将她收押大牢,并没有急着要了她的性命,就是心里也有疑惑。而此刻的大理寺卿府上,东方撤客客气气地去见了司徒灾,小心翼翼开口道:“下官知晓,苏小姐与公主有些矛盾,但不如划干戈为玉帛。”
“太子献出血珀冰花,只希望公主无碍。”
犹豫半晌之后,东方撤继续道:“想必苏小姐也是希望公主可以安然无恙的。”
司徒灾大惑不解地盯着东方撤看了看,良久才道:“大人有什么话不如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如此,下官就开门见山……苏小姐是至阳之人,公主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想要公主痊愈,还得指望苏小姐的至阳之血。”
东方撤跟着天机子去寻找至阳之人,昨日才从天机子口中,知晓了茉儿是什么状况。好在东方撤这人对国家最是忠心耿耿,在得知苏灵儿就是北夏派来的和亲贵女之后,就去了解了苏灵儿的消息。苏灵儿和亲于晋,以后可是晋国的皇后,对于一国之后,必定要好好考验一番。东方撤平素最是相信八字,还私下里偷偷看了苏灵儿的八字,想要知道她和亲于晋,能否给晋国带来富贵。那个时候便知道了苏灵儿的生辰。司徒灾听得云里雾里,面上却不动声色,悄悄将东方撤的话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