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杜伊勒里宫中路易·菲利普脸色十分难看,因为他迟迟没有得到来自英国的消息。其实除了路易·菲利普本人以外,其他人早就对此不抱任何希望了。 因为那所谓的暂时搁置,便是宣判了英法同盟的死刑。 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止损,而不是继续和英国人纠缠下去。 不过现在国王陛下本人还没有放弃和英国联手瓜分世界的美梦,而首相苏尔特这个快要退休的老人似乎对法兰西的命运并不关心。 虽然此时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其放倒,但想让他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力可并不容易。 苏尔特觉得整个法兰西内阁尽是庸碌之辈,只有一个基佐还行,但是却被国王陛下赶走了。 苏尔特投机了一辈子,就连拿破仑都被背叛过几次,但是他却最恨投机的人。 那些看到梯也尔失势便来投奔自己的人,苏尔特一个都没重用,甚至还经常出手帮那位前首相解决一些小麻烦。 只要不涉及钱财,苏尔特这个人还是很大度的。 但虽然这个人傲慢,贪财,投机,毫无忠诚可言,但是他却是一个优秀的战略家,以及一位管理大师。 法国现在很乱,可起义军只要稍有向外扩张的意思便会遭到法军的无情打击。 现在的乱局甚至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讲是路易·菲利普和奥尔良派一手造就的,他们需要这场起义削减波拿巴派的影响力,所以这场乱局才能持续这么久。 只要钱到位或者命令到位,苏尔特一声令下,立刻就能调集大军将叛乱平息,就像上次那样。 罗讷省,里昂市。 法国东南部,这里靠近瑞士和撒丁王国。所以才能让起义者总是死而复生,法国边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的钱总是赚得很轻松。 此时里昂地区的武装力量正在因为波拿巴派的镇压不力,变得越发强大。波拿巴派的将军维埃尔此时手中无兵可派,只有一群根本不能打仗的宪兵,正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显然被气得不轻。 维埃尔·波拉德并没有参与过拿破仑战争,也没有任何军功在身,仅凭借吹嘘和经营产业的功夫十几年间便混上了波拿巴派的高层。 他没打过仗,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之前与起义军几次交手非但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还损兵折将。这让那些王党和奥尔良派抓住了把柄嘲笑他不会领兵打仗,但波拿巴派却不能退,他更不能退,因为退了就会被免职然后换上一个其他派系的人顶上。 这样一来维埃尔·波拉德将再也没有向上爬的机会,他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像拿破仑一样通过政变成为法兰西皇帝,至于争霸世界?统一欧洲?他没那个打算,他只想要荣华富贵... 然而眼前维埃尔·波拉德被推上了一个他不该在的位置,成了法国内部派系争权的牺牲品。这让他很不甘心.... 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了维埃尔·波拉德的思绪。 “报告!有紧急军情!”“进来。”
维埃尔·波拉德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眼前哨兵,衣服松松垮垮,靴子似乎还大了一号走起路来就像只鸭子和那些泥腿子一模一样都带着一股穷酸气,这让他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皱着眉头地说道。 “什么事,快点说!”
“报告将军大人,外面有个人说他有办法能帮您平定里昂城内的起义。”
哨兵说道。
维埃尔·波拉德冷笑一声,最近这种人他见得多了都以为是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殊不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什么神仙也打不进里昂城,更别说那血腥的巷战了。 “让他滚!”维埃尔·波拉德没好气地说道。
“将军大人,他说他知道您无兵可用,他不用您一兵一卒就能平乱。”哨兵再次说道。
这一次维埃尔·波拉德微微有些惊讶,但还是不太相信,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让他进来。”“他就在这里。”
那名哨兵说道。
维埃尔·波拉德随口说道。 “在哪呢?”这时他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哨兵就是想见自己的人。 “你?”
“是我。我叫夏尔,你可以叫我夏尔先生。”
这时维埃尔·波拉德才看清对方的脸,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毫无疑问这是对他的嘲弄,毕竟自己的军营里混进了外人自己却不知道。 这对于军官来说简直就是耻辱,但维埃尔·波拉德是被“空降”到里昂地区接手这个烂摊子,身边除了一名副官以外连个勤务兵都没,所以才会如此狼狈。 好在维埃尔·波拉德这人并没有什么高傲的自尊心,只要对方能真的帮他解决眼前的危机,让他叫对方老爷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么夏尔先生,您打算怎么帮我?”
维埃尔·波拉德的态度转变之快,让对方也有些错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短暂的尴尬过后,那名叫夏尔的年轻人缓缓开口。 “我可以说服那些平民都回到家里去,而剩下的暴徒不过才几十人,根本守不住整座城市,他们只能选择逃跑。 当然我也能让那些平民将暴徒绳之以法,只不过那就是另一个价钱了。”
“我凭什么信你。”
维埃尔·波拉德冷笑一声。
“你应该信我。”夏尔不缓不慢地回答。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维埃尔·波拉德准备下逐客令,因为他已经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同时也嗅到了商机,于是乎他开始杀价,先打压一些对方的气焰,以免对方提出太离谱的价格。 “您不问问价格吗?”
年轻人显然还想谈下去,这正中维埃尔·波拉德的下怀,心想“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什么价格?”
这份市侩的嘴脸,让夏尔觉得恶心,但实在佩服对方转变的速度。 “我想要一个将军当当。”
“不行!”
维埃尔·波拉德果断地回答,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是个疯子?
“那么上校也行。”夏尔继续回答。
“你以为你是谁?”维埃尔·波拉德怒道。
“拿破仑的儿子。”夏尔不紧不慢地回答。
关于拿破仑的私生子的传说有很多,主要是几乎每个单亲妈妈都会对自己的儿子这样说。 《拿破仑将军,与某人娘亲二三事》这种传说他已经要听得耳朵出茧子来了,眼前这个最离谱了。 看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年龄,拿破仑死了都二十多年了,这怎么能让人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