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灵下意识回头，瞧见赵将军怒气冲冲而来。而赵将军的身后，跟着张氏和洪姨娘。好啊，她们竟然敢告状！等她收拾完九姨娘这个贱人，就去收拾她们！“将军救我！”

眼见赵将军近在眼前，九姨娘满含希望的大喊。就在九姨娘以为自己得救了，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时，赵雨灵回身，干脆利落的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啊！”

九姨娘双目瞪大，满脸惊愕的抱恨黄泉。至死九姨娘都不明白，将军明明已经来了，她为何还会死？以往大小姐再蛮横霸道，也是惧怕将军的。可现在，将军怎么好像不管用了？她永远也得不到真相了。看着九姨娘一动不动，赵雨灵抽出宝剑，腥红的血溅满花丛，更有两滴血顺着剑飞溅到了她眼角处。“嘭——”九姨娘歪倒在花丛里，死不瞑目的双眼死死的瞪着赵雨灵。赵雨灵拧眉，觉得不舒服，提剑刺向九姨娘的双眼。既然她闭不上，那就割掉好了。“雨灵！”

赵将军快步奔来，伸手抓住了赵雨灵的手。人都已经死了，她竟还想虐尸！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睿王妃！看着眼前的赵雨灵，赵将军觉得很是陌生。陌生之余，心中还有一丝惊惧。他想不通一个闺阁千金，为何会如此残暴？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拿剑刺他？赵将军越想越心惊，幸好钦天监已经择了吉日，八月初十她就要嫁去睿王府。不论往后如何，眼下赵将军急切的想将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爹，你弄疼我了。”

赵雨灵不悦道。赵将军恍然回神，松开了手。“将军，啊！”

落后的张氏和洪姨娘走近，瞧见九姨娘凄惨的死相后被骇的惊叫。赵雨灵看向她们，隐在面纱下的嘴角邪笑着勾起。“雨灵，你一个女儿家，随身带着剑做什么？”

赵将军看着九姨娘的惨相，心有余悸。赵雨灵抬起滴血的宝剑，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杀人啊。”

“你……”赵将军一窒，不知该说什么。自从牡丹宴回来后，赵雨灵就像变了一个人，平日里不再叫嚣嚷嚷，也不再主动惹是生非，让人都以为她消停了在安心待嫁。不，不，她根本就没消停过！赵将军想起牡丹宴那晚，被她杀死的婢女。她不是消停了，而是变得更加暴戾了！从以往的打骂和小惩大戒，变成了直接杀人泄愤！如此残暴，怎能做皇家儿媳？细细思索一番后，赵将军试探着开口劝阻：“雨灵，你马上就要嫁给睿王了，舞刀弄剑的不合礼数，听爹的话，以后不要再用剑，也不要再杀人。”

“可爹你不是教导我，碍眼挡路的人就该弄死吗？”

赵雨灵反问。赵将军一窒，沉声道：“你以后是睿王妃，没人敢忤逆你。再者，下人不听话，自有管家和睿王教训处置，你不必操心。”

“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赵雨灵压根不听劝告，剑尖一转刺向张氏和洪姨娘。“啊！”

看着刺来的利剑，张氏吓的花容失色。好在洪姨娘会些功夫，抬脚踢开了刺来的剑。但赵雨灵并不罢休，继续进攻。赵将军大惊，没料到赵雨灵会对张氏和洪姨娘动手。反应过来的赵将军，迅速出手，几招就夺下了赵雨灵手中的剑，厉声沉喝：“雨灵，你疯了！”

失去宝剑的赵雨灵，目光阴毒的盯着张氏和洪姨娘，冷笑道：“今日就放过你们，若再有下次……”“将军。”

张氏和洪姨娘赶忙躲到了赵将军身后，惶恐不已。大小姐疯了！看着疯魔的赵雨灵，赵将军大为震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爹，把剑还我。”

赵雨雨伸出手。赵将军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宝剑，犹豫了一瞬还给了赵雨灵。若她真要杀人，夺了这把剑也还有其他的剑，即便没有剑也还有其他武器。“将军，大小姐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洪姨娘看着阴郁瘆人的赵雨灵，后背发凉。失心疯？赵将军心中一颤，担忧的看向赵雨灵，试探着道：“雨灵，你是不是生病了？爹让府医给你瞧瞧？”

若她真得了失心疯，可是个大麻烦！“我没病，我去看我娘了。”

赵雨灵收剑回鞘，恶狠狠的瞪了洪姨娘一眼，转身走了。看着她的背影，赵将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赵雨灵没有回头，很快便走远了。沉叹一声，赵将军不明白他是作了什么孽，唯一的女儿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将军，九姨娘她……”洪姨娘看着死去的九姨娘，解气之余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尤其是刚刚赵雨灵对她们动手，以及警告和眼神，都让人惶恐不安。幸好赵雨灵过几个月就要嫁去睿王府了，否则她们日日寝食难安。“把她悄悄葬了，告诫府中所有人，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谁敢泄露一个字，死！”

赵将军冷声下令。事已至此，他除了为赵雨灵隐瞒外，别无他法。“是。”

洪姨娘应了一声，看着赵将军同赵雨灵一样狠戾的脸，又惧又怕。有其父必有其女，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张氏看着赵雨灵走远的背影，心中恨意交加。她就不信，她能永远这么猖狂下去。总有一天，她要报仇雪恨。“你们以后也都避着她，别再招惹她，否则九姨娘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我也救不了！”

赵将军冷声警告。管不了赵雨灵，就只能管他们了。洪姨娘听的心惊，思索一番后道：“将军，我许久没有回娘家了，后日端阳节，我想回娘家去小住一段时日。”

最好是住到赵雨灵出嫁再回来，这样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回娘家小住可以，但管好你的嘴！”

赵将军冷声警告。近日诸事不顺，他心烦意乱的紧，没心思理会她们，走了也好，落个清静，以免又生出事儿来。“是。”

洪姨娘拍拍胸口，决定回去就收拾东西，后日一早就走。看了一眼花丛里的九姨娘，赵将军眉头紧皱道：“处理干净些，过几日睿王要登门下聘，别让人瞧出端倪。”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料理干净。”

洪姨娘满口应下。赵将军重重的一拂袖，气冲冲的走了。——五月初五，端阳节。用过早膳后，顾云浮就带着杜清影出门了，同行的还有顾云烨。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驶向澜沧江码头。平日里人烟稀少的江边，今日人潮如织。隔的远远的，杜清影撩起车帘就看见江边聚满了人。“这么多人，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杜清影有些惊奇，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扒龙舟。瞧了一眼江边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顾云浮神秘道：“不晚。”

确定不晚吗？疑惑的看了从容不迫的顾云浮一眼，杜清影心中忐忑。很快，马车到达了码头。亮明身份后，把守码头的人放行，让他们登上了观景台。观景台位置独特，视野绝佳，杜清影一上去就瞧见江边停了许多游船。刹时间，杜清影悟了。以顾云浮的身份，出来看龙舟定然是坐游船的，怎么可能会跟平头百姓去挤江边！是她天真狭隘见识短了！“今日可真热闹。”

顾云烨感叹。顾云浮负手而立，桃花眸眺望着宽阔深邃的澜沧江，不发一语。见他们半天没有动作，杜清影纳闷了。难道是她想错了，他们没有买船票？又或者是没买到？正疑惑时，杜清影听见有人叫她。“清影，小浮！”

杜清影转头，看见纪楠舒在下面冲他们挥手。姐弟俩站在码头入口处，被人拦着上不来。莫七见状赶紧下去，将他们接了上来。端阳节是难有的盛会，上京的达官贵族都会出来游玩，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五千护城军驻守在各个码头。“好多人呀。”

纪楠舒登上观景台，放眼看去左右两边的江边绵延数十里，全是人。不仅如此，更有许多小摊贩卖着彩线，香囊等物。“龙舟呢？”

纪楠枫探头看向江面。顾云烨解释道：“扒龙舟要巳时才开始，现在还在准备中。”

“那我们来这么早干嘛？”

纪楠枫质问。顾云烨噎了一下，道：“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先逛逛小摊。”

“清影，我们去瞧瞧。”

纪楠舒拉起杜清影的手，拖着她下了观景台。顾云浮见状，也跟着下去了。今日人多杂乱，难免会有歹人混迹其中。“哎等等我。”

纪楠枫也叫嚷着跟了上去。顾云烨失笑，抬脚跟上。小摊就摆在江边，几米一个摊位，俨然一条小街。纪楠舒拉着杜清影走在前面，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兴味盎然。“咦，这个不错，你试试看。”

纪楠舒拿着一个香囊往杜清影身上挂。香囊做工别致，是个一小粽子的形状。翠绿色的底料上绣着碎花图案，下面坠着红流苏，里面装着驱蚊避邪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气。“真好看，我们一人买一个吧？”

纪楠舒左右打量，觉得分外俏皮可爱。